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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关上电视机,直奔图书馆
作者:颜仕英

《青年文摘(绿版)》 2003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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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1年,我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学习成绩糟透了,更可怕的是,我并没有足够的认识来正视它的严重性。
       我的父亲早已去世,我和哥哥科迪斯跟着母亲住在底特律市戴尔雷地区一幢破旧的住宅里,我们的生活基本上是这样的:每天将学校的功课应付过去,然后去踢橄榄球、打篮球,或者在邻居后院的树上玩游戏,有时则拿着BB枪去打老鼠。天黑之后,一回到家就看电视。我们无需“电视节目介绍”,因为我们俩都知道哪个频道在什么时候播放什么节目。
       我们的房间里总是回荡着来自影片《马车队》或《沙伊安部落》中的枪声和马蹄声,《我爱露西》或《埃德先生》中的笑声,以及商业广告的那些反反复复的歌曲。我们懒散地伸着四肢,躺在母亲的床上看着电视,每天好几个小时就这样消磨过去了。
       然而有一天,母亲的行动永远改变了我们的生活——她不再让我们看电视了。这件事的起因是我的考试再一次不及格。那天母亲回到家后,“啪”地一声关掉了电视机,然后让我们坐好,她向我们解释说,作为她的儿子,我们将来应该成为有本事的人。
       “你们两兄弟每星期要读两本书,”她说,“并且根据读到的内容给我写一篇心得。”
       我们嘴里嘟嘟囔囔地埋怨开来,认为这种做法偏心眼,别家的孩子怎么都在看电视?我们心里盘算着母亲的要求行不通,可能过几天她就会把这主意忘到脑后。此外,家里除了有本《圣经》就没有任何其他书籍了。
       但是,母亲告诉我们什么地方有书:“我开车送你们到图书馆去。”所以,不久就出现了这种情景——两个闹着别扭的、闷闷不乐的孩子坐在一个中年妇女驾驶的1959年产的白色奥兹莫比尔牌汽车中,驶往底特律公共图书馆的沃特曼分馆。
       反正来也来了,我于是沿着图书馆儿童部的书架漫不经心地走着。我平时很喜欢动物,因此当我看到一些似乎是与动物有关的书时,就把它们浏览一遍。
       我认真阅读的第一本书是《闲话筑坝动物》。这本书介绍了水獭是怎样生活的,这是我第一次使自己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之中。书中的描述让我真切地体会到,在森林的寒冷溪流中,这些小动物是如何筑坝,如何为自己建造巢穴的。
       那时我还没有领悟到读书的真谛,不过阅读的体验完全不同于看电视。阅读会在心中产生形象的东西,而看电视只是图像在眼前晃动。我常一次次地翻着同一本书,思索着它的内容。我很快就开始期盼着每天拜访这座知识圣殿,我在这里探索着恐龙的秘密;我在这里鉴别出了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之间的区别。我通过阅读获取了许许多多的信息,它大大超过了我以前从声音和图像里所得到的东西。
       我的兴趣逐渐从动物转移到植物。当我读完所能找到的每一本有关植物的书之后,我又把兴趣转向岩石。我曾沿着铁路徜徉,将拾到的石头放进一只盒子里,抱回家后对照地质方面的书籍尝试着辨别出它们的类别。
       我认为,所有书的封面内都蕴藏着一个知识世界,我可以自由自在地从里面吸取养分。随着日子的流逝,奇异的事发生了:我开始明白事理。老师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因为最明显的现象是,一放学我就急不可待地赶回家去阅读我的书籍。
       科迪斯和我已不再无所事事地等着母亲打完工后开车送我们到图书馆去了,我们自己发现了一条捷径,我们沿着铁轨朝南步行,如果遇到一列开得很慢的货车我们就爬上去,让它送我们到沃特曼街的图书馆附近,我们在那里跳下车,匆匆翻过一座小山,直奔目的地。
       母亲后来终于放松了禁令,允许我们每周看几个小时电视。不过到那时,屏幕对我们已不再具有吸引力,只是作为偶尔的消遣。
       现在科迪斯已是一名工程师,我自己则是巴尔的摩市约翰霍普金斯儿童中心的儿童神经外科主任。我有时仍然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从底特律公立学校的一个成绩常常不及格的学生转变成一位拿了耶鲁大学奖学金上大学,继而上了密歇根大学医学院,最后获得上述职位的有用之材竟然就是我!
       可是我不会忘记这些改变是什么时候起步的——就是在母亲出乎我们的意料关上了电视机,然后把我们拉进她的汽车,开往图书馆的那一天。
       (王晖摘自《年轻人》2002年12月上半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