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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欣赏]手的表达
作者:俞 悦

《青年文摘(绿版)》 2003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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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住瑞士的Norbert Muttoni先生手工制造了一枚腕表,他为此花费了18个月的时间。
       这个面色沉郁、性格内向、有着一双修长灵手的男人,能在14毫米的表壳中装进740个零件,现在全球只有3个人可以做到,他是其中最年轻的一位。但他似乎并不在意那腕表高达636万元港币的“商业价值”,只对制作过程津津乐道:在制造陀飞轮部分时,他改用一种新材料以减轻重量,从而把备用时间从40小时延长至80小时,他为此兴奋不已。
       在现代社会里,手工制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礼遇,至少它在商业上是成功的。让我们回忆一下70年代吧,当人们迫不及待地脱掉手工缝制,去追求机器生产的时候,谁会想到如今乾坤倒转,手工成了身份财富的象征。没有人拿宾利汽车去和法拉利跑车比速度,尽管其价格可能不相上下。坚持开宾利汽车在乡村漫游的人和开着法拉利跑车招摇过市的人,其生活态度和生活方式肯定是不同的。那些在可口可乐式的生活中浮躁不堪的人们,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生命态度,他们开始怀念手工时代,寻找手工精神。
       所谓手工精神,绝不是手工制造即能一言以蔽之的,它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价值体系,它是一种思维方式,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时代,它正发散出特立独行的味道。不幸的是,在这个体系中所坚持的东西,正在离我们远去。Norbert Muttoni说,要成为一个手工制造手表的大师,除了天赋的条件,专注、耐心,以及艺术的触觉都非常重要。他说出了手工精神的要旨。其实,手工精神还应当具有的特征是:坚持个性、享受细节、关注内心。
       单就使用价值而言,手工制造和机器生产在本质上并无大的区别。但大工业生产中不可避免的那些特征令人难以忍受,比如千篇一律,比如粗制滥造,比如精神涣散。在工业制品大面积泛滥的时候,人们怀念个性、耐心和坚持的品质,是有理由的。
       “木头有生命——我们赋予它生命。”在宾利汽车的制作车间,悬挂着这样的一条标语。这真是个令人感动的句子。
       长久地盯住一件手工制作,你能感觉到它是有生命的,它身上正在缓缓流淌着一种岁月的气味,你能感觉到一双手或者无数双手的温度,以及这双手所表达的情绪:兴奋、幸福、沮丧、忧伤。也许,还有爱情。
       生活中最美好的那些事情,并不是用眼睛看的,而是用心灵去体会的。守住了自己的心,才能迎接顶级的人生美景。
       而手的灵性,正是从心的守卫开始的。
       (李勇摘自2002年12月15日《科学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