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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年的秋天过去，转眼二十几个寒暑，去年的秋天才刚过，今年的秋天就快到了。
       总是在秋天，总是在这个时候特别想念，总是有老师听不到的感激。因为老师，我才成就了我。
       一直到小学四年级，我的成绩都是最后一二名，所以也一直是父母的苦恼，学校老师的麻烦。
       四年级时，换了一位新的级任老师，而且在他还没踏进我们的教室时，大家就已经知道他一年后要调走。但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对吊车尾的我而言，下课、放学，那才是重要的。
       后来在第一次大考后，情况全都不一样了。
       “听说你在这班一直都是垫底的，你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不知道啦。老师，能不能不要打屁股，打手心就好啦?”
       “什么?……我从不打学生的，但是对你，我就要特别一点了。你回去想想为什么一直考不好，明天我要问你。”
       以前发成绩单后就是打打打，我已经太习惯这种方式了，今天不打，那就留着明天吧。
       “为什么一直考不好?”
       “……”
       “回去想都没想是不是?”
       “……”
       “我认为你一直考不好，就是这么回事，因为你根本一点都不在意。”
       “那考好了又怎样?”
       “你有考过第一名吗?那是怎样?你连三十名都没考过，那又怎么知道考好不怎样。不如这样吧。下一次你一定要考到三十名，我请你喝一瓶咖啡调味乳，但这不是约定，是一定。不要认输喔。”
       “……好……知道了啦。”
       也不知为什么，也许是老师的教导方式跟以前不同吧。从那之后我就非常努力地读书，忍痛不跟别人出去玩。
       “哇!你考到二十八名哪，怎么那么厉害。爸爸、妈妈看了怎么说?”
       “老师，我跟你说喔，我爸看到成绩单时一直夸奖我喔，而且还一直跟别人说我考二十八名。我妈好高兴，还卤了我最喜欢的卤蛋给我吃，好棒喔。”
       “那这次考试你学到了什么?”
       “老师，我数学本来算得很慢，九九乘法也不会，为了这次考试，我全记起来了，而且我还会背国语第六课。老师，你知道吗?我还……”
       那一天，说了好多话，也喝了两瓶咖啡调味乳。
       秋天，不记得是几月，老师走之前还给了我一瓶咖啡调味乳，当时我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往后的日子，每当秋天，我总会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在书房，喝着咖啡调味乳，回忆这段往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要认输”成为我做事的态度，也是我的人生态度。我想，老师当初不是要我努力争取名次，老师要给我的是一个人生的态度，可惜迟钝的我并没有在老师离开前发现……
       茫茫人海，我回报老师的是今天的成就和无尽的感激，只希望有一天老师能知道。
       (庄小妍摘自台湾《讲义》
       2002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