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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勇敢一点、自在一点
作者:吴淡如

《青年文摘(绿版)》 2003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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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第一名的老太婆——“完了就完了嘛,干嘛担忧。”93岁的老妇马克马洪说
       闲谈中,一位企业家朋友消遣自己:“我最近最怕看社会新闻。”
       “为什么?”
       我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是因为担心自己被绑架或子女安全,所以怕看到社会治安不佳的新闻。
       “唉,”他长叹了口气,“我一看到社会新闻就伤心。现在的记者是不是太年轻了。只要写到50岁以上的,就说是50多岁的‘老人’某某某如何又如何,我今年50岁,以为自己还年轻呢,没想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个大家眼中的老人了。”
       岁月总在不知不觉间溜走。我们小时候看见老人,都以为他们“本来”就是那么老,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老,有一天手脚会变得不灵活,有一天要花好多力气来克服身体上逐渐沉重的倦怠感。
       时间不是用不完的。绝大多数的人要到中年,才能悟得到这句话的意义。所以最近我看到愈来愈多的人,到了中年的某一天,忽然顿悟了,辞去原来平稳的工作,决心完成自己的梦想。最近就有很多领了一把股票的电子新贵,不想再为公司过劳死:有人决定当个云游四海的摄影师,有人跑到深山盖民宿,有人跑到印度去灵修。
       “正常人”都会说这样的人傻,朋友也质疑他们是不是疯了。可是,人只有一辈子,成天都在担心害怕,不完成自己的梦,或许才是真正的傻瓜。
       纽西兰有个世界第一名的93岁老人(称93岁为老人,大家应该没有异议吧?)马克马洪女士。
       她看到17岁的孙女和她的高中同学们玩高空跳伞,一阵害怕、一阵兴奋后,下定了决心:“我如果再不试试看,就是傻瓜。”
       于是她在教练陪同下,自三千公尺高空中跃下,创下最高龄跳伞的纪录,完美地降落。值得一提的是,她的“义臀”还是不久前才装上的呢。
       这位老太太在90岁之后才开窍,先后以世界最高龄完成高山仰卧滑行小雪橇、热气球以及开飞机越过南极,不过,她还是认为,高空跳伞最刺激。
       有人问她害不害怕,她说:“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完了,就完了嘛,干嘛担忧,我在100岁前还打算试试滑翔翼运动呢。”
       我想,你的看法大概跟我差不多:但愿我在90岁时还有这种勇气。但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活到如此高寿呢?
       我想马克马洪想的是:“但愿我在年轻时就这么勇敢,那么我尝试的新鲜事一定比现在多很多……”
       但愿我们有这样的勇气和胆识,抓紧每一刻“来得及”的时光,该追求的梦想,不如及时下决心,完成它。
       僵硬的菜鸟舞者——当你一直看着自己的不足之处,别人也会同时留意到它
       朋友邀我参加她的佛朗明哥舞团所办的社区表演会,我一时心痒就答应了。
       新的尝试总可以为生活带来新的能量。答应的时候总是很开心,但伴随而来的就是苦练了。我曾经学过一小段佛朗明哥舞,因为太忙以及自认没天分,不久就荒废了,一切得从头开始。
       佛朗明哥舞最着重脚法,练了半天之后,我好不容易记熟动作,但跳起来只有一个“拙”字可以形容。我紧张兮兮地盯着我的脚,生怕一步踏错,全盘皆错。
       朋友是职业舞者,她提醒我:“当我是个菜鸟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一直看着自己的脚,没有办法放松肢体,也享受不到跳舞的快乐,后来我发现,如果一个舞者一直看自己的脚,观众也会跟着注视你的脚出了什么问题,如果你面带微笑,大家只会看见你的脸。”
       在舞步熟练之后,我慢慢领会到她话中的深意,忘记自己很菜的脚法,只是随着音乐节拍抬头挺胸微笑,整体上看来果然好多了。这几分钟的舞码,也不再漫长到有如芒刺在背。
       这是个简单而有深意的哲理,是我 “野人献曝”最大的收获,可以用在许多地方。
       人人都有缺点,明白自己哪里不够好,能着手改良就着手改良,不能的话,也只好承认它。承认它,才能慢慢地不在乎它。如果对自己的缺点过度在意,太想遮掩,别人也很容易看到它,缺点反而会以瑕掩瑜,遮住其他的优点。
       这让我想起一段趣事。多年前在某一次的社交聚会中,有位长得相当漂亮的女子,着低胸礼服,大概是觉得自己胸部不够丰满吧,她竟然将乳沟处涂上棕色的眼影,企图制造立体效果,当场所有的“淑媛”都窃窃私语,暗中笑她……唉,又何必呢?
       太在意缺点,反而强调缺点。
       有张笑脸,别人看你的眼光会更轻松点。
       就像单眼皮的人,过度着重于眼睛部分的化妆,反而会让眼睛更小。腿不长的人穿上超高矮子乐,人家还会把实际身高看低几公分。
       英文不好偏爱在字里行间夹上几句,人家也不会觉得你英文好棒。
       太在意自己年龄的女人,别人往往把她猜得更老。
       人际关系也是如此:不是“人言可畏”,而是我们太看重“人言”,它才能变成妖影憧憧。
       害怕“出身低”,反而会被看低。
       把“学历低”一直挂在嘴上,人家会觉得他很自卑。
       真正在意的话,就努力改良吧。如果那个缺点是不能改的,那么,与其斤斤计较自己的缺点,不如把眼光挪开一点。
       各种草莓族——每个人都得经过时间磨洗,才能够磨出一层坚硬的保护壳
       有人给刚出校门的新鲜上班族冠上一个封号,叫做草莓族。第一次听到“草莓族”这个名词时,我不由自主地想入非非,以为跟“种草莓”有关系。
       后来才知道,它是用来形容一些在优渥家境中成长的社会新鲜人,只要主管稍加苛责,就痛哭流涕、请假逃班、挂冠求去,受不了职场上的压力。
       像草莓不堪碰撞,一碰就烂。
       这样的草莓族当然是存在的,但如果只放在年轻人头上,并不公平。谁在刚进社会时不是草莓族?每个人都得经过时间磨洗,才能够练出一层坚硬的外层。只不过昔时经济环境稍差,就好像螃蟹脱壳一样,刚换新壳时总是脆弱的,只想找个地方藏身,等壳慢慢变硬了,就变成横着走的“无肠将军”,鱼啊虾啊都怕它。
       差异只在从前的草莓族家境较差,不会在压力下轻易放弃工作,只得在碰撞中忍耐一些时日,早点学会一些不要遍体鳞伤的方式。现在的草莓族,背后多有优渥的家境挺着,父母不忍他受委屈,不工作也不会饿死。
       最怕的不是刚进社会时是个草莓族,而是在职场混了多年,还是一颗烂草莓,仍然不耐碰撞,不堪大任,但却学会了许多“推拖拉躲”的技巧,逃压力像逃躲避球,责任临头却还想踢皮球;到了退休时刻,还不知道自己想做的工作是什么,到人生老朽时,也不知道自己成就了些什么。一直当烂草莓,才是最可悲的。
       爱情里也有很多草莓族。爱情草莓族,正如上班草莓族一样,新鲜的时候,没有不脆弱的。谁在第一次情变时,就已老练如耐摔耐放的榴莲呢?刚谈恋爱时,我们常动不动就觉得受伤害,为他一句无心话辗转难眠,为等着他一句承诺心如万蚁钻咬,一日不见心里苦辣酸甜,为他迟到一刻钟胡思乱想,为未来求助算命仙……
       在年轻的时候,好多人都当过爱情草莓族。恋爱新鲜人必是不耐摔不耐拒绝的,除非神经天生太大条,那可是一种福分——倒楣的是别人。
       最怕是在爱情中一直当烂草莓,谈了好多次恋爱,或者过了好多年,仍然歇斯底里,结了一辈子婚,不知道爱是什么,人生老朽,还感叹命运待他太刻薄。
       一直当草莓族,是情人的灾难,更是自己的损失。
       勇敢一点、自在一点,我们才能在人生的路上,走得更舒服、更有乐趣一点。
       (王国强摘自台湾《讲义》
       2002年第10期,杜凤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