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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位置给你留着呢
作者:王晓莉

《青年文摘(绿版)》 2002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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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子是我的大学同学,人很聪明,但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学生。记得那时候,他对英语十分排斥,怎么也学不进去。自然他对英语课也就喜欢不起来,常常要迟到。但他每次只迟到几分钟,而且总装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予,老师也就不太好批评他了。后采他得寸进尺,有时甚至学了嬉皮样,一手托着墨水瓶,一手夹书大摇大摆走进教室,派头比谁都大,全班同学常被他逗得哄堂大笑。老师往往要等两三分钟,才有开始授课的那种气氛出来。
       令我们奇怪的是,面对郭子这样的调皮捣蛋,英语老师一次也没有发过火。他总是摸摸自己已开始秃的头顶,眨着一双带笑意的眼睛,对站在教室门口的郭子说:“请进来。”他的语气就像约会中对一个晚到的朋友那样充满了宽容,没有厶丝怒气或责备。
       郭子就走进来,他总是坐到第一排第二座,因为那里离门口最近,出去进来都十分方便。久而久之,那里貌成了郭子的“专座”,我们都不去坐它。
       不久就听说英语要实行考级了。过不了关的人,连毕业证也拿不到。我们的英语课一下子多了很多外班采选修的同学。课堂上开始人满为患,稍微来晚的人,根本找不到位置,只好自带凳子听课。 有一天上课铃声都响了,郭子又还没来,一个外班女生走到了第一排第一座前。同时把她带的凳子放在一边。
       我们都盯着郭子的“专座”,为它即将不“专”而担心,其实是等看看郭子到时闹笑话。
       这时英语老师突然对那个女生发话说:“这个位置有人的。你带了兜子,就请把位置空出来好吗?”
       显然他是给郭子留的。这样的老师,似乎太懦弱可欺了。
       课开始了,郭子在门口探头探脑起来,弛见教室满满当当的。估计不会有他的位置了,就转过了身,准备离开。
       英语老师平看见他了,说:“郭子,位置给你留着呐。”
       郭子愣了一下。第一次,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走进来。
       后来郭子又有几次习惯性的迟到,每一次,英语老师总是让那个第—排第一座空着,每一次他都对门口的郭子说:“位置给你留着呢。”
       郭子从我们嘴里知道老师特意给他留座位,就拉着我一起去问英语老师,说:“为什么呢?想想,我对您有时候并不太尊重呢。”
        那个头已开始秃的老头,照旧眨眨他的笑眼睛说:“对你迟到,我心里有时是不太舒服。但有一点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哪一堂课,你不会来。你只是晚到几分钟罢了。”
       回来的路上,郭子这个有点玩世不恭的小子什么也没有说。奇怪的是,从此以后,他上课再也没有迟到过了。
       “位置给你留着呢”。多年以后,我相信,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就像心理学家观察病人而后开出了最佳药方一样,我们的英语老师开出了一剂宽容与耐心的良方。在他的心上,每一个学生都有一个最适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