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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灯塔下的文明
作者:潘 岳

《青年文摘(绿版)》 2001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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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最北部的国家是挪威,挪威最北端的城镇是洪宁斯沃格,它被称为“欧洲北角”,是欧洲大陆北边的最尽头。这里面对巴伦支海,海那边的北棋冰川上,只有北极熊,雪狐、海豹才能生存。
       洪宁斯沃格地处丘陵单甸,一泓泓清亮似镜的高原湖泊,一片片金黄色的草滩,还夹杂着一丛丛红白相间、不知名字的野花。时值深秋,凄厉的风轻轻掠过,苦涩的雨榆徐飘过,我们已明显嗅到北极冰川肃杀气息。镇上的小旅店大多己关门;成群的驯鹿与终年靠这些驯鹿生活的萨奉人皆已南迁。一周过后,大雪封路,这里便成了旅游禁区。
       作为欧洲北角的标志,该镇最北端绝崖上有一座高耸的灯塔。灯塔下西,咆哮的巨浪将坚冷的岩石劈打得斑驳苍凉。然而,经过无数沧桑岁月。山还暑山,海还是海。
       据说,夏天追墨的太阳整日高悬空中,从不沉落。将天体宇宙映照得通红速亮。洪宁斯沃格全镇共有三十六百多人,小镇又分为参差不齐的十几个独具风情的小渔村。这些小渔村非常现代,水电,路桥十分发达。居民们酷爱大自然,关注环保,无忧无虑,悠闲度日。早上散散步,中午钓钓鱼,晚上再听听音乐,每人的眼睛里郝透着一种祥和、安逸、诚实的目光。
       我怎么也难以想像,这些与世无争.面色缸润的椰威人,当然还要加上瑞典人,芬兰人、丹麦人、冰岛人、一部分英国人,居然是凶残贪婪的维京海盗的后裔。
       1200年前;世界最伟大的君主之一——法兰克国王查理曼大帝,有一天早上双眼噙淌泪水,望着北方,对部下们说:如何才能使我的子孙,免遭这些维京海盗的粳击?那些不要命的、凶猛剽悍,体魄高大、能耐严寒的野蛮人,以临近欧洲北面的各个荒岛为基地,划着自制的小木舟,成群结队地呼啸上岸,烧杀抢掠;坞犬不留。待各王国军队赶来时,他们早已醉醺醺地撤向大海。这种你进我退,你退我进、突如其来、防不胜防的战术持续了多年。欧洲那些养尊处扰的君主与主教们实在抵挡不住了,他们决定与维京海盗谈判。
       过往的血账一笔勾销,划给他们新的土地,赐予他们更多的钱财,再授予这些船长们一个小国王的王冠与贵族的称号。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从此不要再来袭扰他们。
       “想当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古代中田如此,外国也如此。海盗转眼变成绅士,他们开始从事远洋舅,易或航海探险。至今,在北欧各国的博物馆里,还展示着那此曾经经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船;从加勒比海到波罗的海,这场野蛮与文明的较量暂时停止了。
       来欧洲北角很不容易,要转几次飞机。使馆陪同人晨讲。戒们是采到此地极少数的中国人。相信不远的将来,中国人的足迹将遍布世界!我更相信,无论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出去的,也无论他们出去了多少年,喝了尹少年洋酒,他们依然是爱吃中餐,爱舞狮子,爱扎堆心,爱在毒节时贴上一副吉祥如意的春联。
       一天下午,我们与一个北欧国家的渔业部长会谈丁很久,下电梯时,看到两个中国留学生站在刺骨的寒风中;看刮我们,欢呼雀跃地跑过来拉住我们的手,问长问短。弛们是学渔业管理的,学习很苦,生活还好,但却感到闷得慌。一听说祖国来人了,就想来听听乡膏。事后我才知道,他们在此已站了整整两个小时。
       这也是文明的一种力量。
       (张晓星摘自《中国民航》2001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