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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苑]愚蠢的赌注
作者:玛格丽特·海格勒

《青年文摘(绿版)》 2001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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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只挂钟使我成为全镇人的笑料
       那天中午,一老一少两个陌生男子走进了我的旅馆。“欢迎光临,”我热情地迎上去,向他们介绍我们的特色菜。当他们就餐的时候,我心里高兴地计算着他们的账单。那可是一大笔钱呀。
       就在他们快要喝完咖啡的时候,我听到他们争论起来。“我告诉你,弗埃伦兹,那是不可能的,”年轻人大声说。
       “不可能?你胡说!”年长的人吼了起来;“谁都能做到,就连这个旅馆的主人都能做得到。”
       听到他们正在谈论我,我走过去问道:“能做到什么,先生们?”
       年轻人没理我,继续进行着他们的谈话。“我可以用50美元跟你打赌,他做不到,”他轻蔑地说。
       “做不到什么?”我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
       年长者微笑着对我说:“唔,是这样的,我和我的朋友正在谈论你那只漂亮的挂钟。”
       “噢,那的确是一只很漂亮的挂钟,也是一只很古老的挂钟,”我说,“是我父亲把它带到这里来的。”
       年轻人把脸转向我说道:“我们刚才在争论一个人能不能站在那个挂钟前面一小时,一动不动,而且随钟摆来回摆动不停地说着‘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我的朋友说这很容易做到,而我却认为这根本没人能做得到。”
       “唔,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那不会很难呀;”我笑说,“我就常常站在那里看着我的挂钟,而且一站就是很长时间。”
       “你愿意打个赌吗?”
       年轻人看着我说。“如果您能做到,我愿意付给您50美元。而您如果做不到,您就得付给我50美元。”
       “50美元?”我有些不相信。对这么容易做的事来说,50美元似乎多了一点。
       “是的,”他向空无一人的餐馆看了看,又说,“如果你认为50美元太多了,我们就只赌25美元吧。”
       这句话大大地刺伤了我的自尊心。他们认为我穷得赌不起50美元。“我要赌100美元,”我有些恼火,想都没想就大声嚷道。可是,话刚出口就后悔了。要知道,那可是我目前所有的积蓄啊!年轻人没再多说话,他拿出100美元交给他的朋友。我也把我的100美元递给了弗埃伦兹。他数都没数,就把它和年轻人的钱放在了一起。
       “看来,他挺信任我的,”我心里想,“他是一个真正的绅士,如果我赢了,我就不收他们的饭钱。”
       “打赌的规则是,”弗埃伦兹说;“你必须站在那儿看着那只挂钟一个小时。每一次钟摆摆动的时候,你都得说,‘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我微笑着回答时觉得那钱好像已经装进我的口袋里了。挂钟就悬挂在碗碟架上方的墙上,我站在挂钟的前面,背对着那两个男人。
       “现在开始,”弗埃伦兹命令道。
       “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随着钟摆一下一下的摆动,我开始一遍一遍大声地反复念叨着。而我心里想的是:我得感谢上帝让我拥有这样一个漂亮的挂钟。它可能会帮我得到我儿子的教育费;也许,我还可以为妻子萨拉买一件新的大衣;也许我还能够为自己买一根手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7分钟,16分钟,28分钟。
       忽然,我听到有人走进旅馆,“米切尔森,”。来人大声喊道,“你疯了吗?为什么站在那儿对一只挂钟说话?”我听出那是我的老朋友莱塞尔的声音。
       可是,那两个陌生人没有向他解释。这使我很生气,于是我决定让他们付他们应付的饭钱。我没有接腔,继续念叨着:“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
       “米切尔森,”莱塞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焦虑,“我带你回家找你的妻子萨拉吧。”
       我听到莱塞尔走近我,我担心他会把我强拉出去,那样的话,我就会失去眼看就要到手的100美元了。我心急如焚,来不及多想,随手就从架子上拿了一个碟子,反手向莱塞尔扔了过去。
       “米切尔森,你疯了吗?”莱塞尔没有想到我不但不听他的劝告,反而还拿碟子砸他,更是吃惊不小,“米切尔森,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走开啊。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他冲出门去。
       “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我用最愤怒的腔调继续念叨着。我要让那两个陌生人知道我对他们有多愤怒。他们应该向莱塞尔解释我和他们在打赌。他们的所作所为简直就不像绅士。
       时间过得真慢,噢,太慢了!突然,门又被人推开了。“嗨,米切尔森,”来人是裁缝诺克曼,他大声喊道,“你在干什么?”诺克曼是一个好裁缝,可惜的是他非常愚蠢。见我没有搭理他,就走出了旅馆。但是,还不到3分钟,他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我看,他的头脑一定有问题!”有人说道。
       “我看也是,”另一个人赞同似地说。
       “噢,那我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呢?我看应该把他送到医院去!”有人建议。接着,我听到有人向我这边走动的声音。
       这一下,我是真的生气了。我已经熬过了47分钟,而这些愚蠢的家伙却要把我送到医院去!我真想冲他们狂吼一声:“我没有病!”可是,我不能!我只好又拿了两个碟子,向他们扔了过去。
       旅馆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轻轻地向我走来,等他走到我认为很近的地方时,我就用腿使劲向后踢去。可怜的诺克曼,他痛得大嚷起来。“拿绳子来,”他大叫道,“我们必须把他的胳膊和腿都捆起来。”我听到有两个人跑去找绳子了。我祈祷他们等这一个小时过去以后才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你们都走开,让他一个人呆着。”这是我的老朋友莱塞尔。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在为我担心呢。
       “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我继续念叨着,人群静了下来。“他一定是脑子里有毛病,”我听到我的祖父德克尔说。“他的姨妈就是像这样死的。她数羽毛,数那些她婚床上的羽毛。”
       “摆到这儿来,摆到那儿去,”我仍旧不停地念叨着,心里却认为祖父非常愚蠢。
       旅馆里很快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挂钟的指针“嘀嗒嘀嗒”走动的声音。已经过去58分钟了。还剩下两分钟,那100美元就是我的了。这时,我已经口干舌燥,声音很微弱了。然而就在此时,我又听到开门的声音,接着传来的是我的妻子萨拉的哭喊声。
       “噢,上帝,我的上帝,”我祈祷着,“求求你,不要让她过来。我可不愿意向我的妻子扔碟子。”
       还剩下10秒钟……3秒,2秒,1秒。
       “我赢了,我赢了,”我迅速转过身大喊着,“把100美元给我。”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的100美元,”我大声嚷道,“咦,那两个陌生人呢?……他们在,”我的祖父摇了摇头,忧愁地说,“他已经没救了。”
       “那两个男人呢,”我发疯般地大嚷着,“他们刚才还坐在那儿,就在那张桌子旁边。”
       人们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只好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他们讲一遍又一遍,费尽了口舌,才使他们相信了我。
       然后,他们就大声哄笑起来,那笑声连邻镇都能听得到……
       (郑乔亚摘自2001年3月22日《青年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