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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叶集]含羞草与野百合等
作者:佚名

《青年文摘(绿版)》 2001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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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羞草与野百合
       朵 朵
       1.野百合
       你在一条野径上走着,偶然邂逅了一株野生的百合。
       野百合以一种清雅的姿态,自顾自地盛绽,自顾自地呼吸着她自身的冷香。
       你看着,感到一阵怅惘。你想,速条野径少有人行,若不是你偶然经过,说不定这株百合将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从开到谢,只是她自己一生孤单的起落,再美再芳香,天地日夜都回应以沉默。可是,这野生的百合却是如此自在呢,她不因没人看见,就减少了一分美丽。
       于是你豁然开朗了。你又想,你也该有这种野生的勇气,在天与地—和日与夜之间,自顾自地盛绽,自顾自地呼吸自身的香气。就算没人经过也没人看见,但你和天地日夜都知道,你的美丽与芳香。
       也像这株野百合一样,你的美丽与芳香不为取悦偶然路过的人,只为了爱悦自己。
       2.含羞草
       有时候,你像是一棵含羞革,自己一人时自在又开怀,别人轻轻一触却立刻手足无措。
       含羞草一样的你,处在人群之中常常会感到不安。
       所以,你随时随地都戒备着别人,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有封闭自己的准备动作。
       也因此,别人不经意的眼神或表情总是会令你莫名其妙地感到受伤,你总是怀疑那些眼神或表情里有着对你的敌意。
       其实,你只是遇见了另一棵含羞草,那个“别人”也和你一样,在人群之中也会感到不安,也会担心受伤。
       而他的眼神和表情,不过是在风吹草动之中自我封闭的准备动作——那不是对你的敌意,而是对他自己的不安。
       所以人与人之间的冷淡往往都是误会,没有谁故意伤害谁,只是一棵含羞草遇见了另一棵含羞草。  
       种植春天
       乔 叶
       这是一则日本的童话。
       从前,有一位国王,性格冷酷,他国度里所有的地方都盖在厚厚的白雪之下,从来就没有花的芳香和苹的翠绿。他十分渴盼春天来到他的国家,但是春天从来都不肯光临。
       这时,一位流浪已久的少女,来到了皇宫的门前。她恳求国王给她一点食物和一个睡觉的地方,她实在太饿太累了。但是国王从来都不愿意帮助别人,他叫随从把少女赶走了。
       可怜的少女在肆虐的风雪中走进了森林。在森林中,她遇到了一位厚道的农夫。农夫急忙把她扶进屋,让她睡在温暖的火炉边,给她盖上毛毯,然后用仅有的面粉为少女做成了面包和热汤。当他把面包和汤端到少女面前时,才发现少女已经死了。
       农夫把少女埋在了田野里,并把面包和汤放进去,还为她盖上了毛毯。第二天一子,奇迹出现了:其他地方仍旧是白雪皑皑,但是在少女的墓上,竟然开满了五彩斑斓的小花——这里的春天来了!
       原来,这个女孩便是春天。农夫接纳了她,诚待了她,滋润了她,安息了她。于是也便享受了她。
       原来,只要付出,一切都会有收获。无论你付出得多么早,或者多么晚。
       原来,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死去,除了一颗冷酷的心。
       原来,春天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握在我们每个人的手里,静静地等待我们去把她种植、诞生和创造出来。等待我们用爱做中介,把冰凌百丈变为繁花万朵。
       也许,这样静静等待我们的,并不仅仅是春天。
       
        
       闹闹的世界
       崔卫平
       闹闹1985年4月生于北京友谊医院。
       我当年轻的母亲时,曾记录下闹闹儿时的生活片断,她的行为、语言和思维方式,或许会让那些对人类自身有好奇心的朋友发出会心的微笑。
       今天是上幼儿园的第四天,临走前她用小身体掩挡着门,“我爱你,们。”她落地有声地说。她想我们会因为这样出色的优点而不送她去。我们无话可说。她继续宣布:“我爱你们大家。”我们仍然沉默。“我谁都爱。”她越说越冷静。我们不得不把门打开。“完了!”她大叫一声。
       (1988.2,29)
       爸爸出差了。“我要爸爸。”她说。我回答:“妈妈理解你。”
       半夜,她突然提出要喝牛奶。“不,你搞错了,现在还没有天亮。”我说。
       “妈妈,你理解我吗?”
       (1988.10.22)
       今天是年初五。我说:“年过完了。”她问:“那‘年’到什么地方去了?” (1989.2.10)
       我把她从幼儿园接回家,发现她的两只鞋又穿反了。向她指出这一点,她毫不犹豫地把左脚伸出来。搭在右脚上,歪立着说:“这不正了吗?” (1989.2.11)
       吃过晚饭,晓渡要去芒克家,让闹闹和我陪他一块儿去。闹闹说她要在家看“佐罗”和“卡尔”。我说:“到芒克家也有得看。”“不,那我们家的动画片怎么办呢?”她用一种非常痛苦的声音说。 (1989.3.2)
       带她坐火车回老家。只见火车外面远远的山头上有沉沉的灰色烟雾,一切显得庄严肃穆,山的轮廓也很浓重清晰。—她看得愣愣地说:“妈妈这些山多美丽咧!”我没做声。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妈妈我都想哭了。”“为什么?”“因为这些山太美丽了。”(1989.6.11),
       闹闹上床以后很长时间还提出要喝水。我实在太累了,巳跟她纠缠了一天。于是说:“妈妈太累了。刚给你洗过澡,腰都直不起来了。”她沉默了半天,足有两分钟,然后十分冷静地说:“妈妈,我并不足想折磨你,可是我渴。” (1989.11.13)
       “妈妈,你是巫婆吗?”
       “我不是。
       “没事的。巫婆也有好巫婆和坏巫婆。”
       “为什么你说我是巫婆呢?”
       “因为你老穿黑衣服。”
       “因为我不拉琴你就知道了。”
       “妈妈,现在就咱俩。你现个原形给我看看。”(她多次央求我。)(看着她一脸恳求的样子,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巫婆,真的有个什么原形。)
       “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来给你开门。”她放学回来,我说。
       “那你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换衣服咧?”她问。 “换什么衣服?” “巫婆的衣服啊。把巫婆的衣服换下来。”
       我晚上戴上围巾出门。“你是不是去参加巫婆的聚会?”她问。“在哪儿?”我问。“在河边。”
       (1994.9—12)  
       时间和爱的故事
       顾 犇
       从前有一个小岛,上面住着快乐、悲哀、知识和爱,还有其他各种情感。
       一天,情感们得知小岛快要下沉了,于是,大家都准备船只,离开小岛。只有爱留了下来,她想坚持到最后一刻。
       过了几天,小岛真的要下沉了,爱想请人帮忙。
       这时,富裕乘着一艘大船经过。
       爱说:“富裕,你能带我走吗?”
       富裕答道:“不,我的船上有许多金银财宝,没有你的位置。”
       爱看见虚荣在一艘华丽小船上,说:“虚荣,帮帮我吧!”
       “我帮不了你,你全身都湿透了,会弄坏我这漂亮的小船。”
       悲哀过来了,爱向她求助:“悲哀,让我跟你走吧!”
       “哦’……爱,“我实在太悲哀了,想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悲哀答道。
       快乐走过爱的身边,但是她太快乐了,竟然没有听见爱在叫她!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过来!爱,我带你走。”
       这是一位长者。爱大喜过望,竟忘了问他的名字。登上陆地以后,长者独自走开了。
       爱对长者感恩不尽,问另一位长者知识:“帮我的那个人是谁?”
       “他是时间。”知识老人答道。
       “时间?”爱问道,“为什么他要帮我?”
       知识老人笑道:“因为只有时间才能理解爱有多么伟大。”
       
       
       保温器等五则
       保温器 爱丽丝和泰德去滑雪。泰德带了个轻便的保温器。爱丽丝没见过这样的东西,便问泰德那是什
       么。泰德答道:“这是保温器。店里的伙计说既可以保持热度,也有冷藏的作用。”
       爱丽丝说:“很不错啊。那你在里面装了什么?”
       “三杯热咖啡和一根冰棒。”
       白费口舌 年终,Sisters给大家进行身体检查。身体检查前需要口述一份简历。最后只剩下陈皮了,调查员问:“念过书否?”陈皮立刻骄傲自负地说:“念过。我念过初中,高中,而且在大学取得了3个学历,还有在写作上……”
       调查员头不抬眼不睁,点点头,手中高举一块橡皮印章在她的名下盖上了“识字”:两个字。
       房租 一个编辑在外面租了一个房间。他想给房东太太一个好印象,于是编造说:“您知道吗,我从原来住的那间房子里搬出来的时候,那位房东太太哭着不让我走呢!”
       
        “你住在我这里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新房东太太说,“我这里都是预先交房租的。”
       求医 一个病人来到们诊部,向医生抱怨说:“我用手指压我的前额时,手有点疼;按脸部时,手也很疼。我试着按按肚子,也疼得不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被难住了,他建议病人去找专家门诊。
       过了一个星期,病人又来到门诊部,医生问他:“专家怎么说?”
       “专家说我断了一根手指。”
       炸薯条 阿杰炸薯条的时候炸锅突然起火,急忙打电话给消防局求助。事后,消防员警告他以后要小心些。可是两星期后又发生同样的火警,消防员又赶来了。
       翌日,阿杰见到门前有个小包裹,附有字条:“今后数周本局人手不足,敬希合作为盼。”包裹里原来
       是一大包炸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