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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王秋杨:蜗牛都有三个壳
作者:一点新

《青年文摘(红版)》 2007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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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资产数亿的今典集团董事长。让人目眩的经历背后,她恬静地微笑:我只是喜欢小王子,带着热爱自由的心,去各个山顶看日落……
       王秋杨身上集中了女孩们梦想的一切,美貌,财富,还有三毛式的浪漫和传奇。白手起家创建了自己的地产集团,穿越南极那被称为“死亡之地”的西风带,成功登顶被称为“人类禁区”的海拔8000多米的卓奥友峰。
       有人说她像是维罗尼卡的三重生活,总在变幻着自己的身份,她则说自己有三个壳——办公室、车和帐篷。
       壳之一:办公室
       那年,她刚从北京广播学院毕业。有个不小的理想:拍一部自己的电影。预算做了50万,四处奔波仍然是两手空空——谁肯给她这么大一笔钱拍电影玩。
       她不甘心,一狠心,辞了人人都羡慕的文工团的工作,要下海挣钱。文艺专业的女学生,哪里懂得什么商业,两眼一摸黑没有任何头绪。她便从业务员开始做起,四处奔波,谈生意、见客户、写方案。她也曾大半夜在寒风里没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走了一个小时到家,磨得穿高跟鞋的脚打起血泡来,也曾三番五次被客户拒绝,躲在家里哇哇大哭一场,然后抹了眼泪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去。
       “钱有什么了不起,我一定能挣得到。”从小对钱没什么概念的倔强女孩心想。后来别人给了个机会,让她去海南做刚刚兴起的房地产。她胆子大,自己认定行的事情就豁出命去做,没有钱,贷款了几百万,眼见着辛苦做出来的项目即将赢利,却突然遭遇当地房地产整个行业的不景气,濒临破产。那段日子有人见她半夜在自家的院落里踱步,问她,她说如果我破产了,家里我喜欢的这些家具放哪里。
       于是不死心,又杀回北京要重新打天下。当时她想买的那块地一片荒凉,没人觉得在那里建房子能赚钱,只有她坚持。
       别人都在等着看她笑话,冷眼旁观她单枪匹马谈地皮、做工程、协调关系……
       正式开盘那天,当蜂拥而来的人们站在她的售楼部外排起购买房子的长队,从自己办公室里往下看的王秋杨终于舒了一口长气,然后摇摇晃晃回家睡觉去了——为了这一天,她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忙得没怎么睡觉了。临睡前她美美地想:终于有钱拍电影了。结果到项目完全结束自己被吓了一大跳,竟然有这么多这么多的钱,够拍100部电影了。
       于是从文艺女青年突然不小心变成了女强人。她也逐渐习惯了办公室的生活,“总是一进办公室就不断喊着下一个,下一个,感觉自己像个外科医生。”她的办公室是6米高、100多平方米的阳光房,偌大空间只摆放了自己的桌椅和一株热带植物,空旷又辽阔——这是属于王秋杨的一个金色的壳。
       壳之二:车
       彼时,她是讲究生活品位的时尚女强人,穿梭于北京、巴黎、纽约、东京,谁又能想到,或许在下一刻,她就变身为西藏的“阿佳拉”(女人),在藏民充满牛羊和酥油气味的帐篷里说藏语,在黑暗肮脏的大车店里睡得香甜。
       两种身份的魔幻转变,需要借助她天蓝色的壳——像爱男人一样深爱着的越野车。金色的办公室给了她财富和显贵,却不能安放她的灵魂,都市的霓虹灯总让她想逃离开去,“钱很可爱,但我不能为它而活着。”于是选择一次次地去旷野游荡。
       初时,她是喜欢欧洲的,背上小包,一个人乘坐着老式的乡村火车在欧洲各地游荡,没有方向,下一个目的地永远都是一个陌生的小镇,然后脚跟着心走,倘佯、游荡。
       “我希望永远在旅行,在行走,到我老的时候,甚至到我死后,人们还会这样问起我,‘你们还记得有个叫王秋杨的女人吗?她在哪里,有几个月没见她了?’”
       后来,一次偶然的邂逅让她闯入了西藏,蠢蠢欲动的心在这里突然地安静了下来。“西藏让我有归宿感,是那种从心底散发出的愉悦。”
       在西藏的时候,王秋杨会编起辫子,戴上藏饰,穿藏族传统的男式羊皮袄藏袍,像男人那样大声唱歌、大口吃肉、大声笑。天开地阔,自由的灵魂可以快乐地打滚。
       为了西藏,连自行车都不会骑的王秋杨开始学习开车,并且刚一学会,就直接把车开去了西藏。“我爱我的陆虎,是为了去西藏特意买的,仅跑了1000公里,我就带它上路了。”
       一去就是50天,要穿过很多无人区,在阿里新藏线上奔驰。那里大部分的盘山路都是之字形,经常会遇到很陡的坡。于是司机们发明了一种走法,就是从山顶一直冲下去。“一天,我们就遇到了一个陡坡,前面的向导用对讲机跟我们说,‘我们走这条路行吗?’我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路,他们说走我就跟着,可没想到走到山顶他们就不见了,我跟上去,从山顶70度的角度斜插下去。底盘几乎是贴着地面滑下去的,车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控制了。”就这样,她的陆虎一路滑下去,快得似乎要飞起来,下车时,其他司机们在坡下等着,女伴疯了似地说再也不要这样走了。王秋杨平复激烈的心跳,咧嘴笑问:“还有这样的路是不是?你们能走我就走!”
       也还是有悲伤,在路上看见孩子们在岌岌可危的教室里读书,下车去看,难过得哇哇大哭,一边抽泣一边给北京公司的人打电话:“我想建学校!”于是在这个西藏最偏远的地方建造了4所小学,资助很多孩子读书。
       越野车是她那跟天空一样蔚蓝透明的壳,背着漂亮的壳,她游荡在高原的辽阔土地上,自由飞翔。
       壳之三:帐篷
       还记得小时候,妈妈总是对着窗外的树喊王秋杨回来吃饭,因为她在树上建了很多树屋,每天爬来爬去地玩耍。野丫头长大了,但骨子里的那股子野性没变,甚至还变本加厉。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跟着科考队去了南极,乘坐一艘排水量不足1800吨的俄罗斯破冰船穿越南极航线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魔鬼西风带”。当船在风浪中倾斜到窗帘直碰到海面的时候,生死就在一线之间。王秋杨真正感觉到了恐惧,“再也不冒险了!”而踏上南极的土地,看到一排排企鹅在冰凌中起舞,刚才的畏惧又全抛到脑后,“下一次还来!”
       从南极回来,她开始走上职业探险的道路,跟着中国职业登山队的人一起攀登雪山。2004年,是她的登山年,连续登顶了海拔5454米的四川四姑娘山二峰、海拔5640米的欧洲最高峰厄尔布鲁士峰、海拔7546米的新疆慕士塔格山……她疯子一样,着迷于雪山这一人迹罕至绝世风情中。
       这次,她的壳是那玄铁色的帐篷,能随时支开绽放在荒野和雪地中,比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更让她欢喜,“因为夜里一打开帐门,就能看到漫天的星星和流云。”
       登山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作秀的事情,过程漫长而艰苦,需要跟自己的生命极限作斗争。2006年攀登海拔8201米的世界第六大高峰——卓奥友峰时,她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准备,每天在健身房高强度训练,365天从不间断,一个月的时间花在卓奥友艰苦攀登。8000米,是人的一个全新生理极限,王秋杨戴着氧气面罩在冰面上无止境地攀登。曾经在7000多米的高度看珠峰日出,身下那成百上千的群山山峰有无数的太阳在跑,激动得她一直回头看;曾经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站到了峰顶,戴着很严实的登山头盔和眼镜,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有自己知道,一个人笑眯眯傻……
       也有挫折的时候,那年攀登海拔5895米的非洲第一峰乞力马扎罗山的主峰基博峰,因为体力跟不上,走到5300米就再也走不动了,是那种旁人无法想象的无力感,赖在那里,打死也不再动弹,直到被一向和蔼的队长板起脸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哽咽着起身,虚弱地爬到营地大哭一场,还被旁边人劝,别哭了,浪费体力。王秋杨又分别前往南极和北极进行徒步探险。“我是第一位徒步到达南、北极点的华人女性——这个帽子还是我徒步回来后别人告诉我的,我不太去关心这种东西的。刚好这次走了两个地方,一不小心变成了第一,那就让它自然发生好了。”
       2008年,王秋杨还有个宏伟的计划。如果可能的话,她将去做2008奥运火炬传递珠峰站的接力手。
       (刘可荣摘自《知音女孩》2007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