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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惨烈的人熊大战
作者:佟发来

《青年文摘(红版)》 2006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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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丽的云南省西双版纳,一对夫妇清晨在山林中赶路,突然遇到熊妈妈带着它的两个宝宝在散步,两个熊宝宝受到惊吓四处逃窜。于是丈夫为保护妻子、熊妈妈为保护孩子,一场惊心动魄的人熊大战由此拉开……
       ⒈今年43岁的阿字是一个淳朴本分的农家汉子,他和妻子辛勤劳作,在家里养了30多只羊和10多头牛,为了让牛羊尽快起膘长大,阿字在离家10里外的山上盖了牲畜棚,将牛羊关在山上,每天都去山上放牧。
       2005年10月14日凌晨5点多,阿字和妻子像往常一样很早就起床,踏上了那条早已走熟的崎岖小路。
       当走到一个名叫大树林的山坳时,突然传来几声“吱吱”的叫声,从路边的树丛中跑出两只黑茸茸的小熊。小熊看上去有一只成年的哈巴狗一般大小,全身黝黑,胖嘟嘟的,煞是可爱。它们突然发现阿字和妻子后,一阵惊慌,吓得相互拥挤在一起“吱吱”乱叫,紧接着想往回跑。
       正在这时,路边的树林传来一阵急促的响动,接着一声焦急的大吼,小熊的身后蹿出一只一米多高、长近两米的母熊,一双小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阿字夫妇。
       阿字虽然多次见过黑熊,但如此近距离与黑熊遭遇还是头一次,一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呆愣愣地盯着黑熊。两只小熊躲到妈妈身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夫妇俩看,突然,它们“吱吱”叫着向身后的树林里钻去。与此同时,母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一下子直起身子,凶狠地瞪着夫妇俩,两只前脚平着伸开,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母熊重重的身躯落在地上,又一声怒吼后朝夫妇俩冲过来。
       “妈呀!快跑!黑瞎子(当地人们对黑熊的称呼)要吃人。”阿字一下子惊醒过来,拉了妻子一下转身就跑,妻子紧跟在他后面,背上的背篓一颠一颠地让她无法跑快,但她已来不及丢弃背篓。身后母熊粗重的喘息声一阵阵袭来,吓得她边跑边哭喊。很快,阿字后面的妻子就被母熊追上了,它一下子从后面抓住她背上的背篓,她本能地“啊”的一声惨叫,随后无望地挣扎了几下,就连人带背篓摔倒在地上……
       ⒉阿字拼尽全力沿来路飞奔,但没跑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妻子“啊”的一声惨叫,他心里一个激灵,猛然站住转过身来。
       “不!孩子他妈!”阿字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他已顾不上恐惧,猛地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反身朝母熊扑过去。
       见阿字竟叫嚷着朝自己冲来,黑熊也吃了一惊,它猛地一声吼叫,一下子站了起来。随即,它边吼边回头朝身后看了看,这时,两只毛茸茸的熊崽就在不远处,眼睛紧紧盯着妈妈,口里一声紧似一声地“吱吱”乱叫,不知是害怕还是在鼓励母亲。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妻子,阿字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他狂吼着,并挥舞着双拳做出要进攻的样子,故意逗引母熊,想将母熊引离妻子的身边。
       此时,两只小熊的叫声似乎更急了,母熊猛地转过身来,径直向阿字跑过来。见黑熊离开了妻子,阿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便逗引着母熊往山下跑,想把母熊尽量引开。
       然而,母熊追了10多米就突然站住了,对着阿字一声怒吼。阿字见母熊不追,也忙停住脚步,他的心又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担心黑熊返回去撕咬妻子。于是他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奋力朝母熊追去,眼看母熊就要到了妻子的身边,阿字一个箭步冲上去,拦在母熊和妻子之间。母熊一惊,而小熊也受到阿字的惊吓,“吱吱”叫着,慌张地朝旁边的树林中逃窜。
       熊宝宝受了惊吓,母熊被阿字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它先是发出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得到熊宝宝在不远处的回应后,它一下子直立起来,举起前爪朝阿字的脸上猛然拍来,阿字连忙往一边躲让,故意逗引着它到一边。他知道,要让母熊不再伤到妻子,他与母熊的一场搏斗在所难免。此时,他反而一点也不感到害怕了。
       被激怒的母熊紧紧向阿字追来,快要追上时,它突然往前一蹿,朝阿字扑过来,阿字慌忙往一边躲让,母熊扑了个空摔倒在地上,阿字趁机飞起一脚踢过去,但踢到了母熊的背上反被弹了回来,他的脚被震得生疼。
       母熊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直立起来举起前爪朝阿字再次扑过去,阿字躲让不及,本能地抬起右臂去拦,结果手臂被熊爪划开5条口子,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母熊这时可能是由于听不到两只熊宝宝的叫声,竟无心恋战了,丢下阿字转身往回走。阿字见母熊又朝妻子走去,就忍痛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母熊显然被阿字的举动吓了一跳,长吼一声,犹豫了一下后,继续朝前冲来。阿字飞起一脚,照着母熊的天灵盖踹去,但像踢到一块橡胶上似的,脚反被弹得疼痛难忍,而母熊并没有受伤,继续朝前蹿。
       阿字见拦不住母熊,就从侧面用身子一下子撞上去,想阻止母熊靠近妻子。
       见一时制服不了阿字,母熊更加狂怒了,它忽地站立起来挥舞着两只前爪向阿字进攻。而阿字因多处受伤,行动渐渐迟缓下来,母熊一下子将两只前爪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只觉得额头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仿佛听到头皮被撕下的嘶嘶声,阿字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滚倒在地上……
       ⒊正当阿字闭着眼睛等死时,耳边传来一声声急促的“吱溜吱溜”的叫声,睁眼一看,两只吓得爬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去的熊宝宝不停地叫唤着。只见母熊朝树上的小宝宝看了看,发出一声低吼,一摇一摆地朝熊宝宝走去。
       树上的熊宝宝吱吱回应着,从树上爬了下来,当接近地面时,熊妈妈立起身来将宝宝一个个接下来放到地上,然后不停地用嘴去亲自己的宝宝,嘴里不断发出欣喜的低鸣。
       不一会儿,熊妈妈带着两个熊宝宝慢慢离开了,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阿字又惊又疑,一切仿佛在梦中,他想不明白母熊竟然会放过了他,没有要他的命。接着,他强忍剧痛,爬到妻子身边,抱住妻子大声哭叫。他发现妻子的手动了一下,随即慢慢睁开眼睛。妻子渐渐恢复知觉,看着满身是血的阿字,听着阿字像说梦话般的讲述,忍不住抱着丈夫失声痛哭。
       原来,妻子被熊从后面抓着身上的背篓后,一时没有挣脱逃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情景的她,受到强烈的惊吓后晕死倒地,而母熊又及时被丈夫引开,因而除受到惊吓她并没有受伤。
       阿字为保护妻子勇敢与熊搏斗的故事在当地传开,善良的人们无不为他对妻子深深的爱所感动,纷纷到镇卫生院去看望他,表达自己的敬意。
       在记者采访阿字时,他坚持认为,因为母熊心中充满了母爱,当它认为他和妻子威胁到它的孩子时,就向他和妻子发动进攻来保护它的宝宝,但在确认宝宝不再受到威胁后,便带着宝宝离去,没有继续伤害他和妻子。“看来熊与人是能够和谐共处的!”阿字说。
       (冯莱子摘自《人生与伴侣》2006年5月上半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