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志愿者们是没有酬金的，但有时候，我们会收到许多特殊的礼物。就像圣诞假期之前的一天早晨，我正在出售我们小学最后一晚演出的入场券。头天晚上的入场券全都售完了。没有座位的人们列队挤在观众席旁的墙边。有些人甚至还从外面往里窥视，观看演出。
那天，我的一位顾客是一个学生的母亲。“我认为看我自己孩子的演出还要买票简直不可思议。”她一边说一边从她的皮包里拽出一只皮夹来。
“学校要求的是自愿捐款，以帮助支付布景和服装方面的费用，”我解释道，“因此，并不是每位观众都必须付费才能进入的。我们很高兴把您需要的票送给您。”
“噢，我要付费，”她嘟囔着说，“两张成人票和一张儿童票。”她砰地掷下一张10美元的钞票。我把她的票和她的零钱一起递给了她。她拿着她的皮包，向旁边走去。与此同时，等在她后面的那个男孩把他口袋里的零钱全都倒在了桌子上。
“多少张票?”我问。
“我不要票，”他说，“我是来付费的。”他把那些硬币从桌子上向我推过来。
“可是，你不要票怎么看今晚的演出呢?”
他摇了摇头。“我已经看过演出了。”
学校里所有的孩子都是随班看演出的。而捐款是专门为晚上的演出募集的。我把那堆包含着5分、1角和25美分的硬币统统推了回去。“你随班看的演出是不必付费的，”我告诉他，“那是免费的。”
“不，”那个男孩坚持说，“我是昨天晚上看的。我和我的哥哥来迟了，我们找不到售票的人，因此，我们就走进去了。”
人群里的许多人也许都是那么“走进去的”。现场的几位志愿者不可能检查所有人的票。反正，谁会为此争论呢?正如我刚才告诉排在这个男孩前面的那位母亲的话一样，捐款是自愿的。
他把他的钱推回给我。“我现在为昨天晚上看的演出付费。”他说。
我知道这个男孩和他的哥哥一定是挤在人群的后面看的演出。而且，由于迟到的缘故，他们可能看得并不完整。我不愿意收他的钱。一个孩子手中的一堆硬币通常是仔细积攒下来的零用钱。我想，如果不必为演出付费的话，他可能会用这些钱买些别的什么东西。
“如果你到那儿的时候，售票台已经撤掉了，你就没办法付钱了。”我用这个理由劝说他。
“我的哥哥也这么说。”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不同，”我向他保证说，“不必为此担心。”
我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就开始把那些硬币推回给那个男孩。但是，他用他的手按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这里面的不同。”
我们把手压在那堆钱上，一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说话了：“两张票，两美元。”
那堆硬币加起来刚好是那个数目。“谢谢你。”我说。
那个男孩微笑着转身走开了。
“请原谅。”
我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刚才买票的那个女人。她还站在那儿，她的皮包打开着，我给她的票和找给她的零钱仍然攥在她的手心里。
“为什么你不留着这些零钱呢？”她平静地说：“布景很美丽，那些服装也不会便宜。”她递给我几美元的钞票，合上了她的皮包，然后离开了。
男孩不知道他给予我们的是在那个圣诞节我们所获得的第一份礼物。
(吴清华摘自《中国校园文学》2006年第1期，唐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