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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我在加拿大体验“西式生子”
作者:李雅菲 张振中

《青年文摘(红版)》 2005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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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中原名城郑州长大的,3年前从清华大学取得博士学位后,在洋老公的邀请下,我移民到了加拿大。
       半年后,我怀孕了。一天,芮娜过来敲门了。芮娜是我的邻居,有个6岁的儿子,现在即将生第二胎。她抱歉地告诉我说,今天找了工人来为她即将出生的女儿装饰房间,希望没有影响到我。我微笑着摇摇头,并愉快地接受了她的邀请,去参观她家的房子。
       芮娜为即将出生的女儿准备的房间虽未完工,但已经贴上了粉红色的壁纸,还用油漆喷上了她为女儿起的名字——SOFIA。洁白的婴儿床上,粉红的围幔,粉红的床罩,温馨无比。可以想像,这其中融进了母亲的多少柔情。
       看着可爱的婴儿房,我忍不住悄悄告诉芮娜自己也怀孕了。这名拥有两家公司的千万富姐,听后十分高兴,用手比划着要我等她一会儿,然后便钻进房间里摸索了好一阵子才出来,硬是往我兜里塞了两件小礼物:一个婴儿用的兜,一个可以抓在手里玩的小熊。说实话,接过礼物的那一刻我有些吃惊——兜已经洗得发白了,小熊的熊掌处还用线缝过——但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这位女董事长的善意。
       除了朋友的馈赠,芮娜还告诉我可以去二手商店买婴儿用品,那些用品全都经过清洗和高温消毒,非常干净,其中不乏名牌,而价钱却仅是新货的二成到三成,非常划算!芮娜的话让我目瞪口呆,要知道,她可是位身价千万的洋富婆!
       没有怀孕的时候,我从来也没有留意过跟小孩子有关的事情,怀孕后,我才突然发现加拿大是一个如此适合抚养孩子的地方。书店里关于怀孕、生产、哺乳、培养和教育孩子的书刊多如牛毛,社区里有许多给准妈妈办的学习班,教她们怎样应付人生角色的转变。
       更有意思的是,在加拿大,父亲的角色并不是在孩子出生后才扮演的。从妻子怀孕开始,准爸爸就得陪同参加各种育儿培训班。如抚摸妻子的肚子,与胎儿交谈等等,培养对孩子的感情,让孩子熟悉爸爸的声音。挺有趣儿吧?
       对于孩子,似乎每个人都充满了关爱和热情,我挺着肚子在公园散步的时候,常常会有不相识的人冲我微笑致意,一些女性甚至会过来问长问短,摸摸我的肚皮向我祝贺。有时碰到在路边抽烟的男士,看我过来了,他们远远就把香烟藏在身后。有一次,我散步时肚子有些疼,就一边按着肚子一边慢慢走,结果迎面的一辆尼桑车开过来掉了个头停在我身边,问我需不需要帮助,是否到了该去医院的时间。
       预产期前一个月的一个周末,老公说要带我去一个朋友家看录像,我高高兴兴跟上他就走,连他带上摄像机、照相机这样的重大细节都未放在心上。去了之后,我发现小小的客厅里已有十几个人,我一进去就被朋友们引领到厨房里,餐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大蛋糕.大家齐声说:“SURPRISE!”
       朋友解释了一番,我才明白这是一个为我准备的派对,更确切地说,是为我腹中的宝宝准备的BABY SHOWER的聚会。当我坐在椅子上,在众人的拥围和笑脸中一件一件拆看礼物时,忍不住想对宝宝说:“快出来吧,这么多的笑脸和礼物在等着你呢。”
       宝宝很沉得住气,预产期过了一周多还没什么动静。生产计划早跟医生谈好了,生产方式可以有各种选择:站着生,在水里生,或躺在产床上生。我选了在产床上生,并跟先生约好,等我第三次要药时再给我用止痛药,因为我想尽可能自然地把孩子生下来。
       终于到了瓜熟蒂落的这一天了。我进了产房,疼得无可奈何,一小时一小时地挨着,医生、护士不时进来检查进度,温言软语,轻笑盈盈,在我听来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疼得实在难以忍受时,医生就把我扶进沐浴室,里面有防滑座椅,趴坐在椅子上,让热热的水流,冲击着腰部,疼痛马上缓解了许多。折腾了一夜,中午时分,总算可以用力了,医生、护士、先生还有几个好友围在产床边上,不时给我加油打气:“看见头发了!”“你真能干!”“用力,呼气。”那情形让我想起中学时参加越野赛临近终点时的场景。
       “砰”的一声,像是香槟酒瓶盖开启的声音,随着大家的欢呼声,我知道我已经到达终点了。宝宝的哭声真美,清脆悦耳,带着繁复的颤音,医生把他放到我的胸前,他的两颗黑豆似的眼睛静静地对着我,混沌茫然却又无比的安定,让人觉得整个时空仿佛都停滞了。先生在医生的指点下帮我剪断脐带,护士抱着婴儿出去洗澡,量身高、测体重,而我一直沉浸在一种疲倦的满足和甜蜜中。
       出人意料的是,回到家的当天晚上,先生就提出让宝宝去婴儿房睡觉。我愣住了:“什么?你是说让出生才一天的婴儿单独睡?难道你脑子出了毛病?”我有些恼怒。“不,我脑子很正常,亲爱的,在我们国家,婴儿从出生之日起,就在他自己的房间睡,这没有什么不好……”
       他的一番高谈阔论让我冷静了下来,我不得不承认丈夫的话不无道理。
       没想到,这一夜儿子没有妈妈陪伴照样睡得很香,并没有出现我担心的啼哭、吵闹情况,先生得意地说:“怎么样,我们的小男子汉够坚强吧?”
       两个月后,先生的父母结束旅游回到了多伦多。他们到家来看望还未见过面的孙子。两位老人不停地亲吻、抚摸着襁褓中的宝宝,还煞有介事地对小家伙说了很长时间的话。我觉得很好笑,两个月大的婴儿能听懂什么呢,然而,先生却颇有兴致地观察儿子听老人讲话时的反应。他告诉我,新生儿在加国从一开始就被看成是一个能接受语言信息的“个体”,而不是一个只需要吃奶的孩子。
       现在,我已在多伦多大学任教了,闲暇时每当我抱着儿子在街头的小公园玩耍时,总能碰到不少洋妈妈和洋Baby。看着可爱的儿子,再看看同样可爱的洋Baby,我脸上的幸福笑容和洋妈妈们并无二致。中外育儿观念的差异的确不少,但最重要的要素却是相同的——那就是父母对孩子无微不至的关爱。
       (孙涛摘自《婚姻与家庭》2005年第7期,杜凤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