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成长]张怡宁:这个“杀手”不太冷
作者:Cindy

《青年文摘(红版)》 2004年 第10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第28届雅典奥运会上,22岁的张怡宁夺得了乒乓球女子双打、单打两项冠军,终于成为了中国女乒的领军人物,同时也是本届奥运会上中国军团首位摘得两金的运动员,她的这枚乒乓女单金牌还成为中国参加夏季奥运会以来的第100枚金牌。
       乒坛引路人和成长“总舵手”
       张怡宁原本叫“张宁”,她小时候玩的东西,跟一般的女孩不一样,喜欢追跑打闹,喜欢跟男孩儿玩,动枪动刀的。
       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王凤英发现,幼儿园里还有两个小朋友叫“张宁”,所以就在女儿名字中间加了个“怡”字,希望天性开朗、豁达的宁宁永远都快乐。张妈妈说,这个后加上的“怡”字算是最为契合女儿的个性了。
       张怡宁4岁时,电视里正播放日本电视剧《排球女将》,妈妈就模仿电视剧用一根绳把一个气球吊起来,让她每天跳着打球,说那样可以长个儿,小怡宁就在家里对着气球苦练“晴空霹雳”。妈妈见女儿如此好动,于是就带着她报了不少的兴趣班,最后,喜爱乒乓球的舅舅把宁宁领到了北京东单业余体校乒乓球队,张怡宁才真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好玩儿的“游戏”,找到了她的兴奋点。那是1987年,张怡宁5岁。
       张怡宁说舅舅是她打球成功最重要的一个人,如果没有舅舅,她就不可能打球。“我小时候打球是舅舅的意见,他努力说服我父母,告诉他们教练是如何喜欢我,我有多大希望。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他每天一早就送我去体校,晚上训练完准时去接我。”
       张妈妈说:“虽然她舅舅的乒乓球功底是在水泥球台上练出来的,但他的正手动作挺正规,宁宁现在的正手动作就都是老舅一手教出来的。我和她爸爸都是普通的职工,家里人没有能和体育沾上边儿的。”说到这里张怡宁的妈妈强调,“最不容易的就是舅舅,为了宁宁打球,牺牲了无数个节假日。周末教练休息,舅舅就当她的陪练,那时离家远,中午就在球案子上铺个单子,让宁宁在那里休息一下。从小到大,只要是宁宁的比赛,舅舅每一场都要看,在北京的比赛场场都到现场去看。”
       张怡宁在北京东城体校练乒乓球时,她家还住在城南的陶然亭公园附近,交通工具也没现在方便,为了练球,张怡宁和家人每天跨越三个区,风里来雨里去,坚持了4年。
       张妈妈说:“现在回想起来,宁宁的童年真的很不容易,根本没有其他小孩子的乐趣。但她那时并没跟我说过,我想可能是她从小就没有一个和邻居小朋友比的环境,她根本没时间接触院子里的小孩,只知道别的小孩子和自己一样也上幼儿园,但是不知道别人在幼儿园里做什么,她可能以为上幼儿园都是去练球的。”6岁半,宁宁上小学了,每天早上6点半,爸爸张启源骑着辆小三轮,从宣武骑到东城,送宁宁上学,风里来雨里去,从没间断过。“家人的态度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舅舅和爸爸妈妈的坚持,我可能也打不到今天。”张怡宁说,眼里是深深的感激。
       在张怡宁的乒乓路上,用妈妈王凤英的话讲,自己就是一名“总舵手”,时时刻刻要给女儿把好方向。妈妈说:“任何东西都要适合自己,像以前宁宁没兴趣的项目,我们也不强迫她。但在乒乓球上宁宁是有天赋的。从学校回来躲在自己的屋里在床上练发球,还经常对着家里的穿衣镜练习教练讲过的动作姿势。
       “宁宁要练球又要上学,时间比别的孩子就紧很多,我对她的要求特别严格。每天我要打开她的书包检查一遍,先看有没有玩具,再看有没有别人的东西。每星期六我都会让她复习一周的课程,再把下周的预习三课。直到现在,我跟宁宁说得最多的4个字就是‘温故知新’。那个时候,我经常给宁宁讲以后的事儿,给她一种危机感,在东城体校时就跟她讲下一个目标是要进什刹海体校,那样才有希望进北京队。小孩子不懂,我就随时告诉她自己的处境。”
       
       哭回来第一个冠军
       张怡宁拿的第一个冠军是在她9岁的时候,而那个冠军有一小半还是她用眼泪哭到手的。那次是她第一次代表东城区参加比赛,一同闯进决赛的是平常交过手的一位小伙伴,前两局两人打成了1∶1平,当第三局以13∶15落后时,张怡宁一下子傻了,因为以前自己还从未输给对方,眼看着人家就要把冠军拿走了,心里委屈地哭了,她抹一把汗水抹一把泪。而对手竟被这架势弄蒙了,让张怡宁轻松获胜,就这样她哭着鼻子夺得了生平第一个冠军。
       打那以后,张怡宁练得更凶了。她再也没让“哭来”的北京市少年冠军旁落过。在她上小学四年级时,北京什刹海体校的乒乓球教练王碧琳将她调进了队里。1995年底,技术全面、打法凶狠的张怡宁如愿进了北京队。在那里,张怡宁遇到了她乒乓生涯中最关键的人物——李隼。由于她在一系列比赛中均有突出表现,1997年3月她又被调进了国家乒乓球二队。同年11月,进入国家一队,实现了儿时梦想。
       张怡宁回忆说:“什刹海体校的4年,我的生活过得特别充实,老提着一口气。”那是一段积累的日子,为着将来的蓄势待发奠定了基础。
       张怡宁在东单打球时,课间休息玩过家家,最爱玩的游戏就是“发奖仪式”:长长的板凳是领奖台,她走上去又下来,一遍一遍乐此不疲。她甚至设想好了每一个细节:挂奖牌时是怎样的,领奖杯时是怎样的,升国旗奏国歌时又该如何。
       开朗的“冷面杀手”
       张怡宁给人的印象是成熟得有些冷面,其实生活里的她是个开朗的女孩,遇到熟悉的人,也会滔滔不绝。她对玩儿情有独钟,滑冰、唱歌、游泳,都会被她玩到忘我的境地,张怡宁说:“除了乒乓球,没有让我着急的事。”
       张怡宁从1987年开始进入北京市东城区体校,8年后进了北京市队,开始了专业乒乓球练习,当时的教练便是李隼。从此,两人的师徒关系从北京队延续到了国家队,李隼说:“人都说,十年磨一剑,我从1994年她进北京队时带她,今年正好10年,真的很不容易,她什么苦都吃过,什么比赛都打过,还经历过九运会犯错误被罚停赛的事情。”
       当时的情况是,2001年,张怡宁在技术上已经比较出众了,46届世乒赛打得很好,对九运会的女单冠军也胸有成竹,结果在全运会女单决赛中,她大比分2比0领先王楠,又被翻盘,第五局只得了5分。她当时是被自己气坏了,最后一个球故意打下网。因为消极比赛,她受到了严厉处罚,当时教练组做的决定是:1.全队做检查;2.禁赛三个月;3.在《乒乓世界》杂志上刊登书面检查。这次九运会风波对她打击很大。
       张怡宁说:“这之前我一直特别顺,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大约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一直缓不过来,看别人拿冠军好像挺容易的,到我这儿怎么这么难。后来教练给我做了很多工作,中间我思想也有反复,最后坚定下来,我这么喜欢乒乓球,不能随便放弃。”
       李隼还透露了张怡宁的一个秘密:“看别人买车她眼馋,一直想买辆车。跟我说了好几次,我不太同意,我跟她说:‘你奥运会拿个冠军,爱买什么买什么,你买飞机我也不管你。’现在她可以如愿以偿了,估计一回去她就会先过过开车瘾。”
       张怡宁打球有个外号叫“冷面杀手”,她说:“只要是熟悉我的人都不这样叫我。我打球时没有表情这是正常的,每个球员都有不同的比赛方法,很多人比赛都不笑的。”除了这个“冷面杀手”的绰号外,张怡宁还有“酷哥”和“冷丫”的美誉。对此张妈妈感觉很奇怪,“其实宁宁还是一个比较开朗的孩子,你跟她熟了,她的话就会多起来。宁宁的性格受我的影响很大,我喜欢女孩子静一点,打小就告诉她别人问你什么你一定要有礼貌地回答,不问就不要乱说话,小女孩嘴贫不招人喜欢。其实在日常生活中,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喜欢游泳、爱穿漂亮衣服……”
       淘气包长成孝顺女
       张怡宁的短发很帅气,但张妈妈一直想把女儿打扮成梳着小辫、穿着花裙的可爱姑娘,可偏偏张怡宁不喜欢这些。翻遍了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相册,也只看到了一张她穿裙子时拍的照片,而这还是在妈妈的“逼迫”下勉为其难穿上的,拍完后就马上给脱了。一头短发是从张怡宁懂事起留的,主要是张怡宁认为自己留长发不好看,这给一心想打扮女儿的张妈妈留下些许的遗憾。
       张怡宁调皮淘气也是出了名的。小时候,每天只要一睡醒,就到处跑来跑去,折腾个没完。如果有一天老实了,家长就知道她准是生了病。上了幼儿园,她经常和男孩子一起打打闹闹。为此,老师没少找家长;可就是不管用。最为厉害的一次,她给姥爷捶腿时竟然一口就咬了下去,小宁宁在角落里看着忙得团团转的大人还一个劲儿傻笑。
       当然,长大的张怡宁终于还是被“收了骨头”,自从开始练打乒乓球,“烫手的山芋”转手扔给了教练。于是,原本安宁的球队也开始热闹了起来。队中的女孩被训得最多的就是张怡宁,但让教练最束手无策的也是她。这个有些不知愁滋味的姑娘似乎天生就不懂哭是什么,教练一边骂,她还在一边笑,最后还会把严肃的教练一同“感染”,一起笑得前仰后合。用蔡振华的话来讲,他有时都拿这个孩子没办法。
       虽然妈妈揭了不少老底,不过疼爱女儿的张爸爸还是给闺女说了不少好话,爸爸说:“她知道小时候家里的条件不太好,所以从没向我们提出过什么要求,哪怕是一根雪糕,而且还总是把好吃的留给爸爸妈妈。现在回家的次数很少,不过每次回来都会带大包小包的礼物,全家人一个都不拉下。”
       奥运会后,张怡宁想带父母去旅行,这是她一直憧憬的——“我总是想,能够把全家带到国外去旅游,然后躺在沙滩上,闻着海水的气味,沐浴着海风,我很喜欢这种感觉。”但这个旅行很可能又只是个梦想,因为紧接着一系列乒乓球赛马上又要开始了,张怡宁说,只要自己站在乒乓桌前,这根弦就永远是绷着的。
       刚刚握在手里的两块金牌,对她来说不是成绩,只是一个更高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