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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叶集]最好的爱情等
作者:安妮宝贝等

《青年文摘(红版)》 2004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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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爱情
       在路途上想起爱情来,觉得最好的爱情是两个人彼此做个伴。
       不要束缚,不要缠绕,不要占有,不要渴望从对方的身上挖掘到意义,那是注定要落空的东西。而应该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看这个落寞的人间。
       有两个独立的房间,各自在房间里工作。
       一起找小餐馆吃晚饭。
       散步的时候,能够有很多话说。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安全。不干涉对方的任何自由,哪怕他还在和旧日女友联络。
       不对彼此表白,表白是变相的索取。
       很平淡,很熟悉,好像他的气味就是你自己身上的气味。
       不管何时何地,都要留给彼此距离。
       随时可以离开。
       想安静的时候,即使他在身边,也像是自己一个人。
       有一致的生活品位,包括衣服、唱片、香水、食物等等。
       不太会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她)就是家。
       我们很容易碰到的,都是自私或者愚蠢的人。他们爱别人,只是为了证明别人能够爱自己。 或者抓在手里不肯放,直到手里的东西死去。
       成熟的感情都需要付出时间去等待它的果实。但是,我们一直欠缺耐心。有谁会用10年的时间,去等一个远行的人?有谁会在10年远行之后,依然想回头找到那个人?有些爱情因为太急于要得到它的功利,无法被证明,于是也就不得成立。
       (刘建军摘自《祝你幸福》
       2004年第2期)
       王后花园里的樱桃树
       □文/杨横波
       花匠老了,他种了一辈子花儿。他的花园里什么都有,但就是缺一棵樱桃树。
       在这个国家,樱桃树是稀有的,只有王后的花园里才有几棵。
       因此,他写信给王后,请求她开恩赐他一些樱桃树的种子。
       他的语气谦卑。但王后是吝啬的女人,不愿花匠得到她视为珍宝的樱桃树种子。
       她写了回信,派一名信使送到花匠的住处。
       信使在路上睡了一觉,耽搁了行程,当他找到花匠的时候,花匠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王后在信中说:樱桃树的种子不能轻易给予,因为种植它们花费的代价很大。
       如果花匠一定想要的话,可以自己来取,但必须靠自身的智慧。在信里头,她避免了可能对老人造成伤害的措辞。
       花匠一筹莫展,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取得樱桃树的种子。他日思夜想,没有心思照看园中的花草,花园一天天地荒芜了。最后,他拿起笔,给王后写了第二封信。
       “我是个老人,已经风烛残年。看那些花儿生长,衰老,然后死去,我心满意足。在死神带我离开这人世之前,我还需要一棵樱桃树。对我来说,樱桃树就像是我从未见过的上帝一样。据说,它们环绕在天国宝座的四周。”
       过了不久,他接到王后的复信。
       “您一生种过各种花木,在您的花园里少一棵樱桃树,确实是一个遗憾。但您有那么多花儿,没有樱桃树,也算不了什么。人总是要有点遗憾的——我相信,上帝给人的是相等的。而您,是个幸福的花匠。”
       几个月后,王后差不多已经忘记了这回事儿。信使却从乡间带回了花匠的第三封信。
       “正像尊贵的王后所说的,留下一个遗憾,人生或许会更美一些。上个月,我到您的花园去了。遵照我们的约定,我没有走进花园。当然也无法看到樱桃树。不过,我能想像一棵樱桃树的样子,它在我的头脑里扎根了。
       “您收到这封信时,我也许已经死了。在此,向尊贵的王后陛下告别。我希望去的是一个有樱桃树的地方。”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王后疲倦地走进花园。她发现花园里仅有的几棵樱桃树枯死了,树枝光秃秃的,连一个果子都没剩下。
       “我有樱桃树,却没有像他那样的花匠。”
       从此,这个国家的人再也没有见过樱桃树。由于那些大人不相信樱桃树的存在,所以,他们的孩子也从未尝过樱桃的滋味。
       (王静摘自《一百零一个下午》,百花文艺出版社)
       揣在兜里的剪子
       □文/郭梓林
       最近,我遇上一位在外企干办公室主任的中学同学。他来北京好几年了,有一份可观的收入, 老婆孩子也迁到了北京,小日子过得挺红火。从前他和我一样,总喜欢丢三落四。而现在 ,从言行举止上看,那个严谨和周到,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
       那一次,我应邀参加他们公司一个项目的剪彩仪式。那天的仪式,原定由五位市里和区里的 领导剪彩。当五位领导被请上台后,他们的老总发现台下还有一位相当级别的老领导也来了。于是硬把这位领导拉上台,让他也一道剪彩。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要出洋相了。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这位同学,迅速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把剪子递了上去。六位领导喜气洋洋地剪完了彩,皆大欢喜。
       这一幕真让我大开眼界。事后我问他:“你怎么知道你们老总还会叫一个人上去?”
       “你还别说,他再叫一个,我这边口袋里还装着一把呢,”他轻松地说,“在外企干事,出了问题,从来都是下属的责任。所以,我养成了做事多留个心眼儿的习惯,该备一份的,我总备两份三份,准错不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这一手是高薪‘炼’出来的。”
       回去后,我多次把这个故事说给自己公司的人听。 我一直相信,愿意并且能够给人补台的人,一般是不会下课的——别人的需要,就是自己生存的最好条件。
       (刘志红摘自《商界》2004年第1期)
       倾诉
       □文/菊开那夜
       曾经有个女友,每逢失恋就到处逮人,涕泪交流地扑过去,把恋爱故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从相遇说到相恋,恨不得把每一个细节都娓娓道来,简直是一部立体小说,和祥林嫂差不多。
       张楚曾经唱过,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在我看来,倾诉才是可耻的。
       倾诉,明摆着把别人当作自己灰暗心情的垃圾箱,强迫对方接受那些感情的残羹冷炙,与自己一同分担这些压力。好像倾听者有义务做知心姐姐,拍拍你的背,告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人人皆知的废话。如果倾诉的场地在酒吧,她还必须舍命陪君子,与你一起借酒消愁;如果在家,你没抒发完毕,她肯定不好意思下逐客令。
       一个成熟的人,真的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再悲伤,亦须保持适度的缄默。即便非宣泄不可,也不能任性地将伤口完全暴露于他人。这很自私,也很危险。你不能将软弱完全呈现,否则,很可能会成为日后难堪的证据,或无聊的谈资。
       悲伤人人都有,失恋了失业了失婚了,不如一个人躲起来,像小猫一样舔舔伤口,不惊动旁人,把这份痛楚默默地独自化解。对不起,我又要提张爱玲了。她说,太大的悲伤和太大的快乐都要远离人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反对倾诉的。很多时候,语言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抚慰悲伤的,归根到底不是只言片语,而是时间。
       (杜艳红摘自《女士》200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