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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食在美国
作者:车 耳

《青年文摘(红版)》 2004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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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的胖子比整个西欧的都多。大街上常见挂着肚子晃晃当当走来走去的人。男胖子有,女胖子有;穿便装做杂工的有,西装革履的也有。我多次在飞机上看见美国胖子费力地挤进椅子的窘况。他们常常要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把腰上的肉挪动个地方,才勉强把肥大的屁股安置妥当。他们也许没意识到,自己的肥胖多半是吃出来的……
       美国人吃饭有特点。吃得简单,吃得迅速,吃得频繁,且热量大,但是美国人的寿命还延长了。这是令人奇怪的事。
       
       简 单
       
       美国人吃饭简单而迅速。简单是指菜的花样少,还指他们老重复吃一样的东西。大家知道世界上有中国菜、法国菜、意大利菜,但谁听说过美国菜?不管美国是否是世界第一强国,但美国没菜!
       我刚到美国时,朋友请我吃饭,问我想吃什么,意大利菜、法国菜还是中餐?我想既然在美国为什么不吃美国菜,结果对方问,美国有什么菜?后来别人送我一本餐饮业评级的书,放在手里就像个指南,上面纽约十大名菜馆中,恨不得有5家是法国的,美国上榜的只有牛排店。
       不过,作为一个移民国家,美国倒是充满了各国风味的菜。像在纽约高级的菜馆有法国和意大利式的,中低档大众菜多是墨西哥式的。至于中国菜、韩国菜和日本菜也是随处可见。而且这些菜馆都做得很地道。韩餐的辛辣,日餐的清淡和中国菜的多样化,做得都和其本国的差不多。这一点是这个国家的最大长处!
       饮食上,兼收并蓄,人在纽约吃遍世界。这样一来美国本土菜就被挤得没位置了。使人一想起美国菜,想起美国人吃饭迅速,就想起那些速食店。
       
       迅 速
       
       事实上,世界上三大速食均来自美国。以麦当劳为首的汉堡包已经遍布全球了,以肯德基为首的炸鸡块也到处可见,第三种速食则是热狗。这种面包夹一根热香肠,再加一点芥末酸黄瓜的简单食品,对美国人来说既可以当正餐,又可以当小吃,遍地可见。纽约街头卖热狗甚至不用店铺,推个小车在街上就能卖。
       美国人可以连续几天吃热狗或汉堡,不像法国人一星期每天午餐都换个花样。有人分析美国人味蕾退化,品不出食品味道的差别,所以才满足于速食。
       美国人讲效率,中午吃饭一般不浪费太多时间,请客吃饭也是一样,不像法国人那样一顿午饭能聊两三个小时。而且美国人吃午饭一般不喝酒,因为喝完酒下午回去无法上班。他们酒量显然没法国人好,法国人请客吃饭餐餐必酒,两个人午餐喝干一瓶红酒还能面不改色,回办公室该干什么干什么。
       
       频 繁
       
       美国人除了一日三餐外,经常零嘴不断。去电影院看电影,进门还没有听见电影音乐,就闻到扑面而来的爆米花香。在美国,看电影吃爆米花是时尚。那爆米花炸得又香又脆,加了很多奶油,热量很大。看电影之前美国人常常是左手一纸袋爆米花右手一大筒可乐,看完电影,晚饭照吃不误。所以美国电影院专门将座位扶手前面加装一个金属套,以便把装可乐与爆米花的杯子放在里面,随手可用,边吃边看。
       电影是雅俗共赏的艺术。但在纽约看百老汇的戏,甚至到林肯中心看歌剧,中间休息的时候,也到处能看到吃东西的人。百老汇是纽约一大景观,剧间休息去前厅转转,那西洋景会令你难忘。你会看到两排队伍。一队是在饮料小吃的柜台前,排队买大杯饮料和小吃的,另一队是上厕所的。尤其是排厕所的队伍,能排出十几米,恨不得比排队入场的队伍还长。我看着这两排人群,心想这边喝那么多饮料下去,那边怎么能不上厕所!
       当代美国人认为一边做事一边吃东西能节省时间,所以他们可以在工作、看电视或开车时吃东西。美国城市郊区和乡村的汉堡店都有速卖窗口,驾驶者不必下车,打开车窗在速卖窗口前交钱取食品,然后一边吃一边开车走了。速卖窗口的生意已经占了速食餐厅营业额的一半。食品业者说,近年来美国人吃个不停,零嘴变成主食了!所以他们不断推出各种一只手可以拿着的食物,像墨西哥式的饼卷肉、奶酪面包条,以便步行的人边走边吃。
       芝加哥一位营养学家说:吃已经成了一种休闲活动。吃东西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是为了满足。一位电脑专业人员说:“我如果手边没有东西吃就会紧张。我想这和抽烟的人没有两样。”美国抽烟的人少,吃零食的多。这可能和抽烟管制、罚款严格及烟价昂贵有关。在美国,买一包烟要花4至7个美元,拿这钱能吃顿快餐。为满足美国人吃零食的习惯,卖零食的店点无处不在。电影院以前只卖爆米花,现在开始卖三明治。连循规蹈矩的图书馆也仿效一些大书店,开始在馆内卖饮料和咖啡。
       
       脂 肪 高
       
       虽然吃得简单,但并不清淡。食品中很多是高脂肪高卡路里的,既油腻又含热量。就拿一份传统汉堡餐来说,它里面的牛肉饼是牛杂碎搅拌成的,充满了脂肪。薯条是用牛油炸的,再加一大瓶糖分很高的可乐,大大超过了人一天所需的热量。炸鸡与热狗也都是油腻的东西。十分钟就能吃完的美国式快餐,比吃顿法国正餐热量还大。
       除了主餐的热量大外,美国的甜点也十分油腻。美国著名的奶酪蛋糕就是一例,入口后就明白主要成分是奶油和糖。美国点心里面加很多奶油与糖。中国点心桃酥,掰开以后是酥的,而美国的桃酥是黏的,因为是用蜜做的,蜜恨不能比面还多。还有一种像桃酥的点心,上面泛着白的东西,我一开始以为是果仁,吃进嘴里后,才发现是黄油块。
       美国的牛排还是很不错的,可称得上是美国菜。美国牛排(特指那种带骨头的肥瘦相间的大片牛肉)的特点是分量大。美国人喜欢把肥瘦牛肉一起煎,然后黑乎乎的一大块儿放在盘子上,端在客人面前。不像法国人把肥肉切去,按部位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在盘子里。在法国,想吃牛肉而不指明牛的哪个部位的话,厨师无法给你做。而在美国,你只要说吃牛排,全部都一样。美国最有名的牛排店,叫彼得·鲁弋,就在纽约的布鲁克林区。因为到这里的人是冲着牛排来,所以坐定之后没废话,只跟侍者说八成熟还是五成熟就行了。这牛排是连盘子一起烤的。端上来的时候牛排冒着热气,盘子里的油还地作响。切牛排时还要把油汁浇在上面,吃在嘴里油腻腻地香。这家餐馆号称全美牛排店的第一把交椅,天天门庭若市,不预先订位,根本别想吃。即使订位也难订到合适的时间。订位不是客人定时间,而是饭馆给你定时间!我订过多次,从来没能订到正常吃晚饭的时间,常常在晚上10:30以后才能用餐,上了菜之后已经11点多了。在那儿吃饭就像求他们似的。
       美国牛排虽然有名,但做法千篇一律,都是烤熟的。这样可以保持肉的原味,吃惯了这样的做法,美国人似乎想不起换种方式吃。法国的名厨杜卡斯看到了这一点,寻到了商机,特意在纽约设间分店,将法国菜细腻的做法带到美国。他用锅煎而不是壁炉烤,再加上些自然的香料,使牛肉进味,果然一炮而红,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他的一份牛排能卖上百美元,比彼得·鲁弋贵得多。客人仍乐此不疲,一座难求。
       
       热 量 大
       
       美国人不仅吃得油腻,喝得也热量大。除了可乐、雪碧这些美国人发明的传统饮料外,还有数不清的各式饮料,都是人工兑制的。在法国,配餐的水是矿泉水,而在美国是甜饮料。美国的甜饮料五颜六色,蓝的像海水,紫的像墨汁,咖啡色的却不是咖啡,橘黄色的也不是橙汁,粉红色的又不是红酒,各种颜色摆在那里,就像小孩画画用的水彩涂料。我是不肯喝这些人工配制的东西的,但是街头买快餐的人们几乎人手一瓶“水彩涂料”。
       饮食热量大的人火气就大。同样是西方人,美国人粗鲁无礼,为人处世既无耐心又不宽容,和饮食结构可能有点关系。至少可以肯定的是美国人饮食热量大,人烦躁,所以他们习惯用冰水降温。在美国吃饭餐餐有冰水,就是冰块加水。夏天,我也喜欢要冰水,这至少没有那些甜饮料的糖分。但是,美国人大冬天也喝冰水。有一次,鹅毛大雪天我们在华盛顿去一家汉堡店,想喝点热茶,没有,饮料就是可乐、雪碧。我特意嘱咐他们不要放冰,可是那些服务员们仍顺手把冰块装进去了,好像不放冰块可乐就不能喝似的。我们只好捧着带冰的饮料,看着窗外的大雪,坐在那里半天身子也没暖和过来。看着旁边的美国人一边大嚼汉堡一边大喝冰水,真是不寒而栗!
       尽管饮食结构不合理,美国政府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由于饮水清洁、抗生素的出现和其他医学领域里突破性的进展,有效地控制了传染病的传播,美国人的寿命比20世纪初延长了30年。但这只是美国人自己比自己,拿现代美国人与几十年前的做纵向比较。如果横向比其他国家的话,美国有52%的人体重过重,超过以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