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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 野]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
作者:燕 飞

《青年文摘(红版)》 2004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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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价值不菲的英语
       曾经有一位名叫约翰·西蒙斯的学者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对各种语言的价值进行评估和排名。这种价值评估的标准是看各种语言在全球经济和政治活动中的应用范围、影响程度和由此带来的经济价值,比如有多少国家采用某种语言作为官方语言,有多少人口掌握和使用这种语言,有多少商业活动是靠这种语言来完成的。
       根据西蒙斯的评估和排名,英语在众多语言中独占鳌头,其身价高达54550亿英镑。日语、德语和西班牙语分列其后,估价分别为29600亿英镑、17140亿英镑和12490亿英镑。不难看出,英语具有绝对的优势,其身价超过了日语和德语的总和。
       据西蒙斯统计,目前有超过85%的国际组织都将英语列为工作语言的一种,这无疑使英语大大增值。据他估计,到2050年,全世界将有一半人口能够用英语进行交流。
       剑桥英文《大百科全书》的编辑、剑桥大学教授戴维·克里斯特尔的研究也证明了英语的价值不菲。克里斯特尔在其关于语言和互联网的新书中指出,目前全球以英语为母语的人口超过了4亿,而另外4亿人口也将英语列为官方语言。在互联网上,英语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地位,80%以上的主页是用英语写成的。
       不过英语如此强劲的势头却不一定会为它带来鼎盛之势,相反,还很可能因此而削弱它目前在全球的优势地位。因为许多非英语国家的人讲的英语都带有浓重的口音,比如阿拉伯人、希腊人和德国人的英语就很难听懂。这无疑会影响英语作为一种国际化语言的推广和运用。鉴于此,西蒙斯作出了这样a的预言:“非英语国家的人们将发现他们不得不重新学习英语,真正的标准英语。”
       除了标准化的问题外,英语还面临着其他语言强有力的挑战。许多国家都十分重视本国语言的保存、发展和推广,根据克里斯特尔的统计,在1996年,互联网上85%以上的内容都是用英语登录的,而目前越来越多的国家采用了本国语言,互联网上英语所占的比例下降到了60%,而且呈继续下降的趋势。看来,要想保住自己的金字招牌,英语还得经受严峻的考验。
       英国英语传统地位遭遇挑战
       别看英国方言那样多,人们一向所称的英国英语指的还是标准英语。
       从传统上说,标准英语是以英格兰南部方言为基础的,受过传统教育的人使用的英语。在以前,会讲标准英语的人只占英国总人口的大约5%,但他们占据了社会各界的大部分重要职位。不少英国人把会讲标准英语看成是进入上层社会的一把钥匙。因此许多家境不富裕的人,也节衣缩食,支付昂贵的学费,把孩子送到传统学校,特别是私校,为的就是让孩子获得“正确的口音”。英国公立中学中专门有一类叫“文法学校”的,就是尤为看重英语发音的学校。文法学校经过考试,主要招收被认为有资质上大学的但无钱进入私校的学生。至20世纪60年代,哪怕在边远地区的文法学校,老师和家长都严格要求学生学习标准口音。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情况已逐渐发生了变化,不会说标准英语的人在政治、经济、文化领域里取得显著成就的愈来愈多。他们认为,说英国任何方言和标准英语之间并无高下之分,不必刻意学习标准的口音。
       标准英语的正统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动摇。现在英国的学校,除一部分私校外,都不要求师生一定要讲什么口音或学什么口音,英国各地的口音一律得到承认。牛津、剑桥大学招收的以口音不标准为特点的公校生逐渐增多,目前略微超过一半。就连BBC的口音这些年也都发生了变化,开始使用一些非标准口音的人当广播员。这在以前似乎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情。过去BBC只使用清一色的标准英语广播,因此标准英语也叫做BBC英语,所谓传统的精英英语。
       标准英语受到严重冲击的原因之一是,电视的普及。英国人每人平均一天要看将近3小时的电视,在语言上受到的影响可想而知。由于大多数观众喜欢看的是肥皂剧一类的娱乐节目,其中最喜欢的,又是以本地生活为题材的故事。故事中的大多数人物,一如真实生活,讲的当然是各自的方言。再加上英国风头十足、收入极高的歌星、球星在电视上经常出现,他们当中大多数讲的也都是方言。可想而知,这些千千万万英国青少年崇拜的偶像,举手投足也会成为青少年崇拜模仿的对象。
       还有就是,在各种方言大行其道的环境下,标准英语受到了“河口英语”和“中大西洋口音”的严重冲击。目前在许多青年人当中颇为流行的“河口英语”,是20世纪60年代中期以后由伦敦方言和被认为格调较高的英格兰东南部方言逐渐结合而成的,这里的“河”指的是泰晤士河。“中大西洋口音”则是英国音和美国音的“混血儿”。
       然而,标准英语仍有许多方言无法取代的地方,比如:英国摄制了许多高水准的科教片和纪录片,制片人都很清楚,为行销世界,解说词必须是标准的英语。不言而喻,BBC的对外广播仍然不用方音太重的广播员。英国出版的教外国人学英语的各种教材一般来说,如想畅销,当然得用标准英语。一个公司的国际部门也知道,至少公关人员的口音要标准……因此,中国人学英语要格外留心方言的干扰,坚持学好标准英语。
       美国英语幽默丰富传播迅速,英语是美国全国的通用语言,称为“标准美国英语”。实际上,美国英语常因地域、种族等不同分为“费城方言”、“芝加哥方言”、“黑人英语”。也有人把英语分成东部方言、南部方言和中西部方言。
       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其语种多种多样。据统计,在美国,仍有150多万美国人讲意大利语、德语和法语,有60多万人讲汉语,26.5万人讲日语,19万多人讲韩国语,15.7万人讲越南语。不会讲英语的公民和会讲英语的公民一样都是美国人,都有不可剥夺的权利,而且在这些权利范围内他们可以高度保持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实际上,许多外国移民尽管也讲英语,但他们大都顽强地保持自己的文化,努力使用自己的语言,许多少数民族青少年白天在公立学校学习英语,在社会上使用英语,回到家里则讲自己的语言。据统计,美国有3100万人在家说非英语,其中一半以上是说西班牙语。1980年的普查发现,洛杉矶有45万多孩子在家讲西班牙语,其中近1/4的儿童不会讲英语。在纽约市,在家既不讲英语也不讲西班牙语的居民有50多万人,其中有6.4万人不会讲英语。在华人聚居的各大城市的唐人街(中国城),即使你一句英语都不会讲,购物、就餐和交谈也完全不会发生问题。
       由于地理上的阻隔和时光的流逝,美英两国在语言上的差异越来越大,从而演变出具有美国特色的美国英语。美国学者将美国英语分为四大类,第一类是:“美国人创造的新词”如cafeteria(自助餐馆)等;第二类是:“被美国人赋予了新的含义的英国旧词”,如corn英语中指谷类,美国人往往专指玉蜀黍,cracker英语意为“崩溃”、“破产”等,美国人又用它专指南方的穷苦白人;第三类是已被英国人淘汰的美国常用词如offal(垃圾)、adze(手斧)等;第四类是:“来自印第安语和其他非英国移民语言的外来词”,如canyon(峡谷)等。
       今天,美国英语在发音、拼写、单词和语言等各方面都同英国英语有些差异。在发音方面,任何一个英国人只要张口讲话,美国人便会立刻辨别出来。这不仅是因为每一个元音、单词发音不同,而且整个句子的语调、重音也不同。美国人讲话通常较慢,而且语调比较平缓。同时,人们也可以根据单词拼写看出文章出自美国人还是英国人之手。
       在习惯用语上,美国人不像英国人那样遵守语法。诸如主语的使用,动、名词的规则,即使受过良好教育的美国人也往往加以忽略。美国人在讲话中常常省略介词,或把名词变成动词使用,使整个句子显得更加简练、随便。
       最初,当美国英语在北美穷乡僻壤中平静地产生时,北美殖民地和英国本土之间来往通信很少。但自美国独立战争后,两国交往日益频繁,英国对英语的不规范使用进行了猛烈攻击。1787年,托马斯·杰斐逊在其《弗吉尼亚通讯》一书中大胆使用了belittle(轻视)一词,立刻遭到了英国语言警察们的痛斥,仿佛他干了一件卑鄙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但是,英国评论家的大喊大叫并未阻拦住美国英语的发展。刚刚获得独立的美国人多少有些趾高气扬,他们认为没有必要去理会一个在约5000公里以外的旧日领主的批评。1780年,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亲笔给国会写信,郑重建议成立一个美国语言协会,严格按照美国原则完善美国语言。1789年,杰出的语言学家诺亚·韦伯斯特也加入了亚当斯的队伍,他预言道,一种与未来英国语言不同的语言将在新的共和国产生。
       美国英语有幽默感、词意丰富且具有独创性。它不仅没有夭亡,反而对英国语言产生了巨大影响。20世纪以来,在美国电影、广播以及连环画的影响下,大部分美国英语的新词在英国的传播速度几乎同在美国一样快。英国青年一代早已能十分流畅地讲出美国英语。英国《庞奇》杂志甚至专门发表系列文章,介绍、解释美国俚语、新词组的含义,用以指导青年人。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英语与英国英语的差别已大大缩小。无疑,美国对英语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今天已经很少有人坚持分辨美国英语和英国英语孰对孰错,孰优孰劣。可以说,它们已齐头并进,互相影响,共同发挥着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