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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奇妙的相貌之变
作者:华明玥

《青年文摘(红版)》 2000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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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因对未来的忧虑而放弃近在眼前的美景呢?
       我的北京女友吉,32岁还住着单位的集体宿舍。在住集体宿舍的10年间,她读完第二学位,拿到硕士,评上副高,只是个人问题蹉跎下来,给她“世事两茫茫”的感受。
       后来她结识了彦,彦比吉小6岁,时年26岁,是吉的同事昭所带的研究生,经常到吉的办公室来向导师请示汇报。昭不在时吉就接待他,也对他腼腆的神气取笑一二。彦知道吉是研究所里出了名的学术女强人之一,见吉忽而显示出幽默感,觉得又吃惊又亲切,转而把科研中的难题都找出来难为吉。吉以庖丁解牛的麻利手法,一一替他释疑。一来二去,两人竟熟了。过年时,老家在农村的彦邀孤身在京的吉一起去沂蒙过年,回来后又不急着找吉表白,两人见面都讪讪地。
       3月20日是吉的生日,彦对她说的话像接头暗号:“我这边没问题,已说服了父母。你想好了没有呢?”吉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
       年龄是任谁也要想一想的障碍。再过个七八年,吉40岁了,彦才34岁,34岁提拔到中层还算破格,而吉那边,日日饲鲜花以泉水及阿司匹林,鲜花也要显出一丝凋零的颓势了吧。那些天,吉夜夜追问自己:如果彦中途抽身离去,自己有没有可能应付一个人的漫漫旅途?
       毕竟,彦比她年轻得多,他所受的诱惑,将数倍于她呀!
       但吉又反躬自问:为什么要因对未来的忧虑而放弃近在眼前的美景呢?她的职业素养和作为女性的个人魅力,还在上升期,快要抵达一生中最金黄灿烂的时刻,在这个时候她连接受一份质量最好的婚姻的勇气都没有吗?郝思嘉说:“Tomorrow is the other clay.”(明天会不一样)。她就应该有这样翠绿的自信才对。
       未来,未来即便彦离开了她,她的皱纹也可以像玛格丽特·杜拉斯一样有内容了。这从生命的整体体验的角度出发,不是什么损失。
       想通了这一点吉就去对彦说,好吧,我们结婚吧。让我们一起来对付内心的压力。彦开玩笑说,你以为娶你会倍感轻松及优越吗?不不不,我从此再不能剃时髦的“铲头”,戴黄色的护目镜,靠打电子游戏消磨时光了。我不再是“新新人类”,这是多大的损失呀,你应该补偿我才对。
       吉和彦,他们都是怀揣着劣势感上路的。彦怕在吉面前显得特别不成熟,害怕在他面前显得苍凉憔悴。于是彦留起了络腮胡而展示他对吉的爱,于是吉练健身、做美容、观摩形形色色的艺术展示会来保持心态的年轻,来与彦保持同步。这样的生活紧张不紧张?当然是紧张的。因为有差距,所以有动力。而在取悦对方的动力之下,两个人的相貌,竟向他们期待的方向发展——三年过去了,原先吉看上去像彦“高两届的女校友”,现在她看上去像彦的同班同学了。与彦的婚姻无意中延长了她的青春,增添了她作为“水样女人”留在世上的时光。
       这是意外的收获呀。
       (刘冰雁摘自2000年4月28日《中国妇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