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齿]媳妇,想说疼你不容易
作者:鬼魅飘飘
《中华散文·我的故事》 2007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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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听了不少媳妇控诉婆婆、探讨对付婆婆“高招”的事,不由得想说一句:媳妇,到底是我抢了你的老公,还是你抢了我的儿子?
就和现在的年轻媳妇们讲讲我家的事吧!
我今年48岁,早年经商,现在在家享福;儿子28岁,机关上班,媳妇是中学教师。我一个人带大儿子,为了他,一直没有组成新的家庭,一个人带孩子的辛酸,真是一言难尽。孩子两三岁的时候,由于没人帮忙照看,我只能一边背着孩子一边做饭,大冬天的,怕孩子冻着,就包着厚厚的被子,压得我直腰都费劲,只能自己少穿点衣服;为了给儿子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我做生意受的苦就更多了。
还好儿子一直很懂事,学习没让我操过心,现在是个公务员,工作稳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认识了现在的媳妇,他俩处了一年多,去年十月结婚了。我的家很民主,儿子的事我一般都是征求他自己的意见后再和他谈我的想法,我只提供参考意见,说实话,这个媳妇我并不满意,但开始也没有阻拦,只是和儿子说了我的观点。
媳妇家是我们这一个县里的,家里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父母在农村。我反对的理由很简单,我嫌她家的条件不好。看到这里有人要骂了,可我说这话也是有我的道理的,姑娘们,你们想一下,媳妇家孩子多,而且有个弟弟在上学,那么亲家的负担肯定重,我家媳妇是老大,肯定就要帮补家里,如果她不是我家的媳妇,我肯定夸她是孝顺的孩子,可她现在要嫁到我家来,成为我们的一员,那么以后她家有什么事情,我肯定也要帮着她,有什么困难也要支持她,这就意味着我儿子以后挣钱也要贴补她的家;换个角度,如果找个条件相当的,两口子的负担就轻多了,有了宽裕的钱,可以去旅游,提高生活质量。儿子是我辛苦带大的,我凭什么就得高高兴兴地看着他赚钱给媳妇的娘家花,要是换了你们的儿子,你们愿意么?我倒不是说我儿子得养活我,我也不需要,我只是希望他的生活过得好一点,难道做母亲的希望自己孩子有好的生活,这错了么?我不是吝啬的人,也经常参加一些公益活动,还常常捐款,但是现在这是关系我儿子一辈子幸福的事,难道不能自私一点么?
现在证明我曾经所谓的自私,真的不是多余的。
由于我一直反对,儿子没有将她带到我家来,我一直劝儿子考虑,这期间她多次要来我家,我都拒绝了,她也知道我反对他们的事,可能就是从这时候起,她对我也产生了恶感,才造成了以后的种种矛盾。
就在去年年初,儿子回来和我说她怀孕了,这时候我就想,看来反对没用了,以后她注定是我家的媳妇了。既然事情这样了,我也只好接受她了,爱屋及乌吧。第一次来我家,说是见面,实际上就是把这事定下来了,我准备了一个白天,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给她准备了红包和礼物。实事求是,我家媳妇长得还是挺清秀的。尽管心里不愿意,我还是笑脸相迎,忙着给她倒水,拿零食,简单地问了下她工作的情况,我就给了她红包,1000元。这孩子接过红包就打开了,而且当着我的面数了数,很自然地放到她的包里,然后把红纸扔到纸篓里。当时我脸难看得不行,儿子看出来了,忙过来打圆场,“看,咱妈大方吧,好好数数装起来,省得妈后悔要回去。”一边说一边嘻嘻地对我笑。
看在儿子的分上,忍了。接着拿礼物吧,是个玉的坠,我一个朋友开古玩店的,由于我对玉情有独钟,他有好的东西就拿来给我看,喜欢的我就买下,这块玉,是当年花了8千块买下的,现在的价值大家可想而知。家里还有个好的玉镯子,打算结婚的时候再给她,比这个还要好。人家这孩子,拿过来都没正眼看,跟我说:“现在都流行戴白金黄金的,这种石头的不适合年轻人戴,阿姨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不太喜欢。”
说实话,当时我都想大嘴巴抽她,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我能让这个小黄毛丫头挫了气焰!我当时就笑了说:“孩子啊,不是阿姨说你,都说现在年轻人跟得上时尚,可今天看来,你还不如我这个老婆子了,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不是什么石头,这是在XX古玩店买来的(我朋友的那个店,几乎我们这的人都知道),那的老板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我想他不能糊弄我吧,既然你不喜欢那就算了,我就留着自己戴吧。”
不夸张地说,当时她就张着嘴,手下意识地拿那块玉往兜里放,我一把抢过来,拿回我房间了。
接着谈正经事。我说:“你俩的事,你父母都知道了么?”她说,“嗯,知道了,我爸妈说想五一就结婚。”
“今天我们不谈这些,来,陪阿姨去做饭吧,我可是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呢。”说着我拉她去厨房,其实本来想出去吃,但我想看看这孩子都会干些什么,不能以后委屈了我儿子吧。可她坐在那不起来,跟我说:“阿姨,我来的时候我爸妈说了,让我和你谈谈我俩的事,我不饿,不急着吃饭。”我说:“你能谈明白啥,等哪天,我请你爸妈吃个饭,再定你俩的事。”
她急了,说:“我可等不了,不能让亲戚朋友看笑话吧(她指的肚子里的孩子)。”接着又说:“我们想把日子定在五一,正好我俩都休息,阿姨你这段时间要是有空,就和我父母见个面,把财礼钱给我们,我们自己张罗买东西什么的,小憧和我说了,你家还有套房子,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我们打算把那收拾一下,就在那住了,虽然小点,但现在时间紧,就将就吧,以后再换大的。”(我家那房子68平方,精装,就是为了给儿子结婚住的,现在的房子是120平米的,其实本想让他们两边都住着。)
我一听这话,马上翻脸了,我说:“你们不可能单过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身体也不好,希望他在身边照顾我。”
我又转向儿子:“憧憧,你说呢?”儿子看了看媳妇看了看我,小声地“啊”了一下。媳妇不干了,推儿子说:“不是说好的么,那边房子我们住,年轻人和老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在一起住肯定出矛盾的。再说我们上班都很忙,也没空照顾您,您要觉得孤单,可以养宠物,要是觉得需要有人照顾就找个保姆么。”我就很从容问:“那我养儿子干什么,辛苦地把他带大?”
没等我说完,媳妇就接了一句:“那您儿子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么?什么都得照顾您的想法,按您的意思活着么?”
我想我也没必要和她再谈下去了,我就冲儿子说:“你俩的事,我不同意。你现在怀孕了,是我儿子不对,你想怎么办,直说吧,但嫁到我家,你想都不要想了,绝对不可能的。憧憧,你送她回去吧。”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儿子回来后我和他谈了一次,我不同意。儿子说,可现在毕竟她怀孕了,她人不坏,没心眼,她以后会改的。儿子态度也很坚决,我没办法,孩子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不能失去儿子,只好答应了和媳妇父母的见面。
这次是在我们这很好的一家饭店里,我和儿子,那边是媳妇还有她的父母,以及她的两个妹妹。席间,媳妇的两个妹妹只顾着低头吃饭,她父亲看上去是个老实憨厚的人,母亲却很泼辣。下面把我们的一些对话发上来,给大家看看:
“大妹子,我家这女儿啊是被我惯坏了,不懂事,以后该说的你就说,该骂的你就骂,你就是打她了,我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大姐你这说的是哪儿话,我家憧憧长这么大,我都没碰过一下,这又多了个女儿,我只能更疼她。”
“妹子,你看我家这条件在这呢,还有个儿子读书,也不能给姑娘啥嫁妆了,你可别因为这个就低看了我们姑娘,我们姑娘的工作可是好着呢,多少人都巴结着呢,不过现在都跟你家憧憧这样了,我们也就不说啥了,他俩以后过好日子就得了。”
“嫁妆不嫁妆的,我也不在乎,虽然我一个人养孩子,但是我家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她嫁过来,我是一定拿着当自己闺女看的,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差不了。”
她妈接着进入正题了:“妹子啊,我们那嫁女儿一般婆家陪送的那几样东西,咱也别起高调了,不比别人差就行了,礼金一般是5万,不算首饰,这些你就看着弄吧,我们也不计较,至于这房子问题,我听我闺女说,你家现在两套房子,我看是不是给他们一套?”
我说:“嗯,这还用说,有他们一套,他们爱住哪个就住哪个,我一个老婆子,也无所谓了。”
“那你看,那房子是不是公证一下,算他们的共有财产啊?听说现在都是你的名字。”
“这两套房子都是我的名字,因为都是我挣钱买的,给他们住可以,但并不是给他们了,我这么大年纪了,没让他们赡养,还给他们创造了这么好的环境,已经不错了,改名字肯定是不可以的。”
“你就这么一个儿子,早晚不是他们的?你要改了名字,我姑娘脸上也有光,你说是不是妹子?”
“她能嫁进我们家,已经是很大的光荣了。”
期间还说了很多关于财礼的事,我立场很坚定,我也和儿子说了,还好,在财礼上儿子和我观点还是一致的。
最终,媳妇家极其不情愿地定下来了,女方家什么都不陪送,我家包了所有的家电和结婚所需的费用;儿子给她买了一个6千多的钻石戒指,别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也不差这些,就是想挫挫她的傲气,让她知道我这婆婆不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结婚当天,娘家来了两个压车的,一男一女,直接跟我说,小孩,一人500元红包。我想大喜的日子,图个吉利,别生气,给了吧。我们这有规矩,姐姐结婚,妹妹是不能送的,结果她的两个妹妹全来了,我也没有别的要求,我说只要别坐娘家车来就行,要是想参加就自己早点来饭店,或者我单叫个车去接也行,可人家偏跟我作对,就是坐着去接亲的车来了。婚礼现场,司仪叫了她好几次改口,她扭扭捏捏,最后很小声地喊了声妈,从那以后就没叫过我了,我给了改口费1万元。她妈临走前扔给我句话:可别给我姑娘气受!她的舅舅还有弟弟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大喜的日子,我也没计较,这个婚礼就这么过去了,心里真不是滋味啊,过后我大哭了一场。
婚后,媳妇如愿地单过了,因为她怀孕了,而且工作也忙,她带的班要升高中,所以我想毕竟是一家人,也别太苛刻了,我就想办法缓解关系,不是为了她,我也没指望和她处好,我只是不想让我儿子夹在中间受气。
那天我托人买了农村的笨鸡,弄了鸡汤给她送去。我叫了半天才给我开门,开门也没叫我,我倒是笑脸相迎地说:“妈给你送好吃的来了,快去拿碗吧。”她没动弹,儿子给我拿了拖鞋,去厨房拿了碗,给我按摩说:“妈累了吧。”她看儿子给我按摩,没好气地说,厨房还没收拾呢,你赶紧收拾去吧。我给她倒了碗汤说,喝吧,看看妈这手艺怎么样。真的,我在外人面前从来没巴结过谁,但今天不为别的,家和万事兴,儿子在单位压力还挺大的,家里的事情就少让他操点心。
媳妇说,以后你就别弄东西过来了,我不能吃鸡,吃了以后孩子长鸡皮。大家说说,我当时得多尴尬,是我老了?变的絮烦了?我没有婆婆,所以也没有和婆婆相处过,但我总想,和别人都能相处好,媳妇也是家里人,怎么能这样呢?
我也不想和她吵,我就去厨房看儿子,其实儿子不是个窝囊的孩子,因为从小没有父亲,儿子很独立,很小的时候就像个小男子汉,他中学的时候,我工作忙,他自己放学回来做完功课,还把饭给我做好,等我9点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儿子做的饭,我真的很欣慰,可能就是这样,造就了儿子这种性格,他在厨房刷碗。我说,儿子,有空你回家一趟,妈有事跟你说,(其实我是想说儿子工作的事,儿子现在的部门不是很理想,他们单位的领导和我是高中同学,我想听听儿子想去哪个部门,然后活动一下。)
晚上10点多,媳妇给我打来电话,质问我:“你跟憧憧说什么了?我就纳闷了,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我们都结婚了,你还来干涉我们,挑拨我们,你就不盼我们好是不是?”我已经没什么心情和她吵架了,这段日子折腾得我身心疲惫,挂了电话,我就想,得和他们谈一次,不能让这个女人把我们家搅和得鸡犬不宁。
婚后半个月,媳妇流产了,自己去医院做掉的。
我到儿子家时,媳妇的妈和两个妹妹都在,地上全是碎玻璃,后来知道是儿子摔的。
媳妇没跟我说话,她妈妈倒是不停的和我说开了:现在这孩子还年轻,事业重要,这么早要孩子,在家带孩子,还有什么出息啊,再说女人生孩子早了对身体也不好,做了就做了吧,现在重要的是我闺女这身子得好好补补,你也没有空照顾她,我看给他们请个保姆吧。
这时候媳妇的一个妹妹说话了:请什么保姆啊,保姆能有咱妈照顾的好么?我看就这样吧,让亲家阿姨出钱,我妈来照顾。
我脸都气绿了,这时候儿子说话了:我妈没钱,即使有钱也没理由给咱们花。
媳妇妈妈转过头来跟我说,亲家妹子啊,你看看你这儿子,这才几天啊,对我闺女是又摔又打的,这日子怎么过啊,没法过了!说着还嚎上了,说她家闺女命苦什么的。
到这份上,我也没啥顾及的了,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我也没激动。我说,儿子没吃饭呢吧,走,回家妈给你弄好吃的。我看了媳妇一眼说,你这身体也不方便活动,就让你妈照顾你吧。
说完我拉我儿子往外走,媳妇的妈还是一个劲的嚎:亲家妹子,你说我女儿这样的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不就是觉得你家儿子本分么,条件上我们也没要求啥,现在孩子流了,她不也是伤心么?你家儿子不安慰,还这样对她,咱们都是女人,你说她心里能好受么?
我笑呵呵的跟她说:亲家大姐,你家女儿是自己去医院做的流产,而且没和我们招呼一声,我都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既然不想要孩子,当初怀孕了,还这么着急结婚干什么啊,财礼钱是没给,可你女儿现在是饿着了还是冻着了,哪样少了她的了?你也说了,是看上我儿子了,不是看上他妈这点钱,那你们以后就别惦记着了。还有就是,以后啊,他俩过日子,你和我都少掺和,年轻人的事,我们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也说不明白,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这之后我很少去她那儿,不管他们的事,这几个月过得倒也安静。
那天媳妇不知道是打雷震过来了还是怎么的,说是要我去她家吃饭。我收拾收拾就去了,媳妇的妈也在。
吃饭的时候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媳妇的妈对我儿子说,你弟考上大学了,你们当姐姐姐夫的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儿子低头吃饭说,嗯,我合计了,咱弟不是一直想要个手机么,我给他买一个吧。
我没搭腔,她妈就跟我说,亲家妹子啊,我这家庭条件你也知道,孩子多,就供了XX(指媳妇)这么个大学生,她现在能赚钱了,是不是该帮我贴补一下家用啊,现在她弟弟用钱,她这个做姐姐的也该出点力。
我也没抬头,说,姐姐说得对,您的女儿不孝敬您,孝敬谁啊。
她又接着说,你弟上学,得用两万,现在家里拿不出来,你两口子想办法吧。
媳妇就对我儿子说,这钱你出吧,我没有钱。
儿子说,我哪有那么多啊,一个月挣那些钱不都是放你那了么,有多少你就拿多少吧。
媳妇翻脸了:你个没出息的样!
媳妇妈也跟着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姑娘这么大一个人给你们家了,怎么的,她弟现在用点钱,都不行啊?
儿子气得摔了筷子,去书房了。
我不是不压事的人,我也不想一天到晚地和他们吵架,我就说儿子不对。结果媳妇妈变本加利地跟我说,妹子,我看你家条件这么好,不是拿不出来,是不想拿吧,你们也没拿我姑娘当这家的人,这钱啊,你们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当初欠我姑娘的财礼钱还没给呢!
我也不是饶人的主,我看我要是一味的容忍,她们会更过分。我就说,钱是有,不过我不可能给你,你女儿是嫁到我们家的,不是卖到我们家的,财礼是没给,因为她不值,我就是把钱扔河里,也不可能给你们,我是没拿你姑娘当这家的人,因为她不配。
媳妇妈开骂了,很难听,我不想重复,最后的一句话,就是离婚。
我说,好啊,离吧,现在就带着你姑娘给我滚。
她说,凭什么,这房子得给我姑娘,离婚也不是白离的,你们得给我钱,你儿子想白睡啊!(这是她妈的原话,我真的佩服她。)
我说,好啊,不白睡,你说说你姑娘睡一宿多少钱啊,你姑娘值多少,我给你,洗头房的女的都比你姑娘强,至少人家明码标价呢,人家活的有尊严,不像你姑娘,弄不好还得让人家白睡。
媳妇挂不住了,开始帮她妈骂我,我看你就是个挑是非的东西,你不让我和你儿子过好,三天两头的来挑事,你个老不正经的!
这时候儿子出来了,推了她两下,她就指着儿子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她什么都不给我们,你还向着她说话,你以为她是你亲妈呢啊,现在不要,等你想要的时候人家什么也不给你!转过头又指着我说,我再贱也没有你贱,让人家甩了还给人家带孩子,你活该,你这是报应,谁叫你破坏人家家庭的!
我解释一下,我现在的儿子不是我生的,儿子的父亲是我很爱的人,可当初阴错阳差,和儿子的妈妈结婚了,结果有了儿子,后来儿子9个月,他亲妈出国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消息,儿子父亲在儿子2岁的时候也离开了,所以,我带了这个孩子,也因为他,一直没结婚。他当初告诉媳妇这件事,是想媳妇能感动而对我好,这么多年,儿子没和我顶过一句嘴,尽量不让我操心,我也是尽我最大的能力让他过得好。
回过头来接着说,儿子忍不住了,给了她一个大嘴巴,后来可能觉得不解气,又打了一个,媳妇也傻了,可能儿子一直对她好,从来没这样,她先是愣了,紧接着也坐地上大哭。
我当时由于太生气,也坐地上动不了了。儿子给我跪下了,一边哭一边说,妈,你放心,我心里没有人能和你比,她是什么东西,在我心里,她不及你的千分之一,妈你别生气,我跟她离婚!
在这里我劝那些媳妇们,儿子宠你们爱你们,可你们别不知道好歹,妈的地位是没人能取代的,别当他面说他妈不好,哪怕他妈真的不好。
媳妇从那以后变乖了,她终于知道,如果儿子不站在她那一边,在这个家,她什么都不是。她先是跟儿子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来我家赔礼道歉,然后主动说搬回来和我一起住。我开始不同意,可她态度很坚决,儿子也想回来陪我,就这样,他们搬回来和我一起过了。
媳妇搬过来后把那套房子给了她两个妹妹住,理由是妹妹在市里上班,跑通勤车太累了,租房子还负担不起。我的想法是,只要她不闹腾,房子给妹妹住就住吧,反正也搬不走卖不掉的。私下我和儿子谈了一次,我和儿子说,妈并不是要你们离婚,妈只是希望你们过得好。儿子啊,你不是妈生的,可是妈这辈子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妈挣钱是为了啥,死了以后带不走一分,不都是为了你么?儿子让我说哭了,也怪心疼的。
媳妇只要在儿子面前就对我表现得特别好,要是儿子不在,连话也不跟我说。刚搬过来一个星期,事情就来了。
在这里我想和当了婆婆的姐妹说,千万别觉得自己多有把握多有信心,儿子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了,你说什么他听什么,就是小时候,偶尔也会跟你耍个小脾气呢,更何况他现在长大了,摊上个不好的媳妇,天天说你的坏话,儿子时间长了也动摇。
就说那天吧,正吃饭呢,儿子跟我说,妈,我要换个车。我就问,你要换什么车啊?他说,没想好呢,要看看。我说,那把你车卖了吧,买新的钱不够我给你添。年轻人都有攀比的心理,儿子单位的同事可能换了好车,儿子也想换,我当时就这么理解的。
过了两天,儿子冲我要钱,我说你车还没卖呢,就这么急买新的啊,你要是嫌你的旧,你就先开妈的吧(我的是台奥迪A6)。儿子说,我不打算卖了,我还开旧的,给XX(媳妇)买一台吧。
我当时态度挺不好的,我说儿子啊,你合计什么呢,就她那个样,我可能给她买么?我和儿子正说着呢,媳妇进来了,假装好人似的:妈,你可别生气,这车啊我也不是非要买,我也知道,您不喜欢,我谁也不怪,我怪我自己,谁叫我娘家不行呢,您就是嫌弃我么,妈,对不起,我惹你不高兴了。说着说着就哭上了。
儿子自然心疼媳妇啊,说,妈,她已经挺努力地对你好了,你为什么还要对她这么刻薄呢?咱家也不是买不起,就给她买一台吧。
我简直气晕了,当时就骂了儿子,我真觉得他没出息。买车的事在我坚决反对下就这么消停下来了。
转眼就快新年了,这段时间媳妇仍是当儿子的面表现乖巧,背地里就和我顶嘴。
那天下午,我逛街回来,媳妇在家,没有看见儿子,儿子下午应该在单位的,不知道媳妇今天怎么没上班。
看我回来了,媳妇给我倒水:“妈,你溜达累了吧,快点喝水吧,晚上你爱吃什么,我俩一起去市场买菜吧,正好我今天下午没有课,回来陪陪你。”
我愣了,她平时可跟我没这么好态度的说话。
“你别装了,我儿子也没在家,你装给谁看啊?”
“妈你看你这是说啥呢啊,在外面不顺心了,还是打牌手气不好?妈啊,你平时少玩牌吧,对身体不好,回头您去老年活动中心吧,我给您办个卡,这钱我出了。”
我心里纳闷,这是打雷震过来了?“你少装了,你给我出钱办卡?你巴不得刮我的钱呢,又是你娘家有什么事要我们拿钱吧,要不你有那么好心肠讨好我,我跟你说,我家的钱你一点也别惦记,一分也不会花在你身上。”
我真佩服她的演技,她居然哭了,一边哭一边和我说:“妈,您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您不爱和我说话,我去别的屋子,您看电视吧,都是我的错。”
她正哭呢,儿子从卧室里出来,我都能感觉到儿子眼神里的埋怨,我明白了,媳妇在演戏,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儿子的鞋,是她故意把鞋子收起来了。他拉着媳妇说:别哭了,我陪你溜达去。
晚上儿子回来的时候跟我说,妈,她的家庭是她没办法选择的,这不是她的错,你不能老戴有色眼镜看她啊!
大家看看这个媳妇的心计有多深!
我不能眼看着我苦心经营了二十几年的母子感情被这样一个女人离间了,所以,我开始想办法让儿子明白。
转眼快过年了,我们是北方,冬天特别冷。
那天媳妇回来说,我妈想我了,想过来住几天,我家是自己烧暖气,我也怕爸妈住那不安全,就让我爸也一起过来了。
我没吱声,等着儿子说话。儿子也低头吃饭,没言语。媳妇就说,你倒是表个态啊。儿子不耐烦了说,家里哪有地方啊?媳妇说,书房里放张床,我爸妈将就点也没什么。儿子说,这事得和我妈商量,我妈不同意就不行。媳妇这时对我说,妈啊,你说我爸妈养我这么大,也没跟我享什么福,现在老了,我想孝敬一下,再说也不是常来和我们住,就是一个冬天,天一暖和他们就搬回去了,妈你不会不同意吧。
都说这话了,我要不同意,肯定关系更僵了,得,同意了吧。
没出两天,媳妇的爸妈就浩浩荡荡地进了我家,从上次骂架以后我就没见到过媳妇的妈,这次一进门就拉着我的手:大妹子啊,想死我了,你这身体还这么硬实呢啊!
真是恶心,什么妈教出什么女儿。
媳妇妈就在我家住下了,媳妇也因为放了寒假在家不去上班了,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看看我家这戏是怎么唱的。
一日,儿子在沙发上看报纸,媳妇上网,我带sanny(我家的小狗)玩,媳妇妈拿着抹布过来蹭地,一边蹭还一边用手扶着腰。我家有请钟点工每天来打扫两个小时,所以她就是在儿子面前博好感。蹭着蹭着就坐地上了,装着腰拧了。媳妇一听她妈妈唉呀,马上跑出来问她妈为什么擦地,媳妇妈就说,妈不是合计么,别叫人家看扁了,在这白吃白喝的,干点活,你也少受点气。说着说着还掉了眼泪了,我真是佩服她们母女的演技,媳妇也跟着哭开了:妈啊,都是你女儿没用啊,把我养大了,也没跟我享福。
她们一哭,我家小sanny可能是害怕了,就冲她们叫,媳妇看狗一叫就来气了,拿起东西就打狗,叫叫叫,叫什么叫,哪天我就炖了你,看你个死东西我就不顺眼。
我当时也生气了,那段日子让她们都折磨疯了,我就指着媳妇说,你死爹死妈了,你在这没完没了的哭,好日子不过你闹什么闹(我真的是太生气了,大家也别怪我语言恶毒),不爱呆给我滚。
媳妇妈一边嗷嗷的哭,一边说我欺负她闺女了,就给媳妇两个妹妹还有舅舅打电话,说什么他们母女挨人欺负了什么的。没过一会,媳妇两个妹妹还有三个舅舅全来了,我家这下可热闹了,那架势,就跟要吃了我似的。
我说来吧,你们今天想怎么着!
媳妇的二舅舅开口了:你这么大岁数了,一天老想着欺负媳妇干什么啊,这孩子是我从小疼着长大的,我可不能看着她让婆家欺负不管!
她家的几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的,边说还边数落儿子。
我当时就问,你们想怎么地吧?
媳妇妈第一个跳出来:给我姑娘道歉,不道歉今天没完。
媳妇的舅舅们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着,媳妇的两个妹妹叉个腰在那嘟囔,儿子来气了,开始还好好劝他们,后来说:你们都给我走!
几个舅舅看儿子和他们对着干,站起来推儿子,儿子一不小心就栽茶几上了,腰弄破皮了。
我真的要疯了,我就去厨房拿了菜刀,当时我就想,谁要敢碰我我就砍谁!
媳妇妈看我拿菜刀,知道事闹大了,儿子知道我什么脾气,也吓坏了,一边哭一边说,妈我错了。
看他那样我可真生气,大老爷们哭什么啊,一边站着去。
我就对媳妇几个舅舅说,你们是欺负我孤儿寡母的啊,来吧,你们想怎么的,说话,今天你们不是要个结果么,我给你们个结果,看我不顺眼,你们谁敢把我砍死,以后这家就是谁的了。
我拽媳妇,往她手里塞刀,我说来吧,你把我砍死得了,你不就是看我这个婆婆不顺眼么?媳妇也吓哭了,这时候我的几个朋友赶到了,儿子给他们打了电话。几个舅舅一看人多占不到便宜,就想走。我就把门堵上了,我说,我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今天不弄个说法来,你们谁也别想走!
媳妇看这事真是闹大了,一边哭,一边跪着和我说,妈我知道错了,我这就跟我妈他们走,妈求你了,让我们走吧。媳妇当时估计吓傻了。
那天晚上媳妇没有回来住,儿子很晚才回来,和我谈了好久:“妈,您别生气了,我要和她离婚了。”
我没吱声,我心真的很乱,我想听听儿子内心真实的想法。
“妈,您就没觉得她是个挺好的人?家庭是不能选择的,母亲也是不能选择的,其实好多事,你静下心想想,都不是她愿意的,不都是她妈挑起的么?她其实很喜欢你的,她曾经跟我说过,能做您的孩子真幸福,她说您了不起,她羡慕我,因为我有您,您给我创造了一切,妈,您能这么爱我,为什么不能分一点给她呢?她给我讲她小时候,要带妹妹玩还要写作业,只要妹妹一哭,她妈就骂她,本来她理想不是当老师,就因为师范能分配,能有工作,所以就委屈地读了。妈,你知道么?她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我请她吃KFC,她都觉得很奢侈,她老是告诉我不要乱花钱,您老觉得她看上我家钱了,不是的,妈,真的不是的,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她从来没花过我的钱,我也没给她买过贵重的东西,您不喜欢她,她曾经也讨好您啊,可您却对她恶言恶语,您让她怎么再和您相处啊,她有时候是不懂事,可妈您就不能让她一点么,您这么爱我,难道就不能看在我的分上,忍忍她?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妈,她要跟我离婚了,您知道么?她是一边哭一边说的,说这个家她再也回不来了,说不想因为她破坏了我们这个美好的家,说她离开我会痛苦很多年,可您离开我,也许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妈,她什么都为你想,你为她想过么?妈,我不怪你,反正现在您肯定不会原谅她,我就跟她离婚吧,我是很爱她,但我也不能离开您。”
这儿子算是让媳妇给洗脑了,我要是再给他讲媳妇的不好,看来儿子只能更怪我,突然我觉得很委屈,看着儿子爸爸的相片我眼泪就下来了,儿子也哭了。
“妈,以后我什么都听您的,你别不开心了,我跟她离婚,真的,明天就去,妈,小时候我老被人欺负,你就找到人家家里,骂得他们一家都不敢出来,然后一直哄到我笑,妈,这些我都没忘,我都记着呢,这世界上除了您谁都不会为我这样,我什么都可以失去,但我不能没有妈妈。”
写到这眼睛湿润了。
如果我就这么让儿子离婚了,他肯定是不甘心的。我说,孩子,妈以前可能也有不对的地方,你说得对,妈爱你,也会爱她,明天让她回来吧,不过告诉她,以后娘家人就少来咱家吧,妈说到哪就做到哪,她回来以后,妈不会刁难她的,让她回来吧,妈做这么多,希望你能明白,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妈的儿子。
菜刀大战过后,媳妇像没事人似的回来了。这段日子很消停,没有发生什么故事。
到了农历的春节,家家年味十足,我家也开始置办年货,现在年轻人可能觉得过年没那么重要了,但是我们这岁数的人还是很重视这个年的,每年都自己做年糕,蒸馒头,一样不差,这是媳妇到我家的第一个年,再怎么不喜欢她,也要表面过得去啊!
由于我的社交面广,每年过年之前都会有很多人来送年货,有海鲜,有鱼翅燕窝,有酒,还有什么笨鸡笨鸭的。这几天家里倒是很热闹,儿子陪我挂彩灯贴窗花什么的,那段时间心情也很好,家里的年货也置办差不多了,阴历二十八那天,我在家发面,准备蒸馒头。我有个很好的朋友,两口子都是从国外回来的,不会蒸馒头,每年我都给她送一些,随便带一些礼物过去。
由于别人给我送的东西比较多,冰箱里放不下,我就放到平台上,等我去平台的时候傻眼了,啥都没有了,我第一感觉是贼偷走了,可又一想不对啊,贼能光偷这些东西么?我又去厨房,一去厨房更是让我傻眼,整个放干货的柜子都空了,鱼翅,燕窝,海参,酒,干贝全都没有了,大家不要怀疑真实性,这是真的,整个放年货的柜子啊,全空了。
我这脾气哪受得了这个,这就是贼啊。我给媳妇打电话,没过多久媳妇和儿子一起回来了,我当时生气啊,我说,家里的东西你都拿哪去了,你连个消停的年都不让我们过么?
媳妇都没等我说完,就带着微笑跟我说,你糊涂了吧,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家里东西太多,吃又吃不完,我就拿我妈那去了,我俩过年也不给我妈钱了,买东西还得花钱,家里有就拿了,再说我不是和您说了么?
她压根也没和我说过。
儿子说,是啊,妈,这事我知道,XX(媳妇)和我说过,告诉你了。
媳妇说,妈啊,要是您不愿意可以直接和我说啊,我把东西拿回来不就得了。说完拉着儿子回自己屋了。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年货事件以后我住院了,哥哥嫂子还有侄女来看我,嫂子听完我讲了媳妇进门以后发生的事情,当时就哭了,侄女脾气火暴,听完气得直踹凳子,说要去找媳妇算账,还是哥哥比较理智,他决定找儿子谈谈。结果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了,儿子成功被媳妇洗脑,当哥哥说起年货事件,儿子还理直气壮地跟哥哥说,媳妇确实跟我说过这事。
哥哥一家来后的第二天,我出院了,回家的时候,媳妇在家,儿子上班了。媳妇看我回来了,就阴阳怪调地和我说,我说您怎么不多住几天啊,要是没好彻底还得折腾,图个啥啊?
侄女当时就发火了,你巴不得我姑在医院住着呢吧,可惜啊,她好了,我告诉你,你别太猖狂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小心有报应!
媳妇说你算哪根葱啊,这有你说话的份?
这是我姑姑的家,我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得着?不爱听你走啊?
我凭什么走啊,这是我的家,你姑姑家?真是好笑,她儿子都成我老公了,你说这是谁的家?
她俩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骂开了。
我哥说话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大人了?这房子是我妹妹的,她有权利支配,你是媳妇,在家这样,你的书都白读了啊,你嫁到这家来,是嫁老公,也不是嫁房子,你们好好过你们日子吧,我给我妹妹做主,以后你们自己过你们自己的日子,别老想来吃老人的。
媳妇说,什么,我们搬出去,想都不要想,我凭什么嫁你儿子,你不知道啊,你家条件不好我找他?我今天就告诉你了,不把房子改名,我们就不搬,你有招想去!
侄女说,你不怕我告诉我哥么,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媳妇说,你告诉去吧,看看你哥信我还是信你。
这时候侄女拿着手机,跟媳妇说,我跟你说吧,我进门开始就拨了我哥的手机,我们说话,他都听着呢,看看我哥信谁。
手机事件过后,儿子和媳妇谈了次话,儿子还是希望媳妇能真心改过,还是希望和她好好过日子,可媳妇不知好歹,在家里变得肆无忌惮,两个人总是吵架。媳妇放出话来,离婚,门都没有,你要跟我离婚,我就去你单位闹,看看谁脸上不好看。儿子那段时间要调个部门,对他的前途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也不想出什么差错,就事事让着她。但是晚上经常不回家了,媳妇有时找我闹,我也没空搭理她。昨天遇到我儿子的同学王军,他说我儿子在外面有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