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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版图]古战场的倾诉,花开无声
作者:君君悲秋

《诗歌月刊》 2006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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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州最初是作为军事重镇设置的。以至于历史留在这块土地上的印迹亦多和战争相连——南有陈胜、吴广盟誓诛暴所筑的涉故台;北有刘邦避秦兵之地,已被辟为国家级森林公园的皇藏峪;东有楚汉决战的垓下古战场和虞姬墓;这里还是解放战争淮海战役的主战场。当硝烟散去,历史和传说却也将一些痕迹烙印在一代代人的心底。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只消一场从天而降的雨水,战火之后的大地又会重新萌发新芽,继而绽放出灿烂的花朵。或者正是这块土地不断地破坏和重建培养了人们的毅力和信心。就像16岁的白居易在宿州符离东林草堂居住时所写的名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在心为志,发而为诗。”不是吗?诗歌正是苦难心灵之上的美丽花朵。历史上,这块土地留下了无数的人文典藏,具有代表性的是赛珍珠,她以短暂的两年多的宿州生活为背景创作的《大地》三部曲是惟一一部以中国人的生活为题材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奖作品。宿州文化底蕴是丰富而深刻的,宿州诗人也是有灵气的。
       就宿州现代诗歌来说,宿州无论是在慷慨激昂的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是在多元文化杂陈的今天,从来就不乏有才华、有实力的诗人。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向诗歌圣地探索和前进的步伐。只是由于错综复杂的原因,时至如今,宿州诗人的歌咏仍然是寂寞地,他们的诗歌还需要多方面的关注和支持。他们肩负着新使命:即宿州的诗歌如何把握文化、经济转型期的时代脉搏;如何突破自身的束缚走向开阔,如何使宿州诗歌焕发新的光彩?那么,就让我们对当下活跃在诗坛的诗人的写作状态,并对宿州诗歌未来做一个前瞻性的展望吧。
       首先,让我们从宿州年轻诗人开始,然后再溯及更早一些的成名诗人做一个简单的巡礼。对于年轻诗人时下的称呼是“八十后”,他们代表了宿州诗歌的未来发展。
       王淳,网名旧如春。他在乡村执教的善良的双亲给了他一个纯粹的乡村童年记忆,同时,乡村也馈赠了现今生活在都市里的王淳一颗略带忧郁而易感的心灵。他的诗歌有着罕见的民间文学的纯美意识。“再过些时候 芦苇该发出新芽了 /旧芦苇都是干枯的/在河滩上 芦花被风吹走 不能停止/如果下一场连雨 滩涂也会被淹没”。他的诗,如果仅仅从才气、禀赋等方面去考查,对于诗歌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诗歌的写作就是诗人不断毁掉自身和逃避既定诗歌观念的过程。王淳的诗是对1980年代以来农耕题材和家园意识一种新的探索。有人说海子是农耕时代的最后一抹余辉,其实,自维吉尔开始就有无数诗人歌唱农耕和放牧。中国是世界上草根文学最发达的国家,王淳的诗歌摆脱了八、九十年代的沉疴,诗风更加清纯、健康,对于细微、深刻事物和情绪的把握能力也超过前人。王淳的诗中流泻出一种可喜的诗歌纯美风格。纯粹抒情诗歌在中国有几千年的传统,我们有理由渴望中国出现新型纯粹抒情诗人。我们期待年轻诗人从生活流中提炼出更精纯的民间精神。
       八零本名杨飞。八零的诗是理性的。他能够目无旁骛专注地叙述。并立志要把叙述弄出意义来。或者由于他所从事的教师职业的缘故,以及不懈地于生活中富有责任感的细致观察,让他的诗歌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冷静和深刻。“他在一丝不苟地打制一具棺材/雪亮的刨子下,木头泪光飞溅/他额头光洁,大热的天竟没一丝汗迹/他的耐心更是无与伦比/让行将就木者,推迟了归期/甚至连死亡这样的大事/也忘掉了”在流畅的叙述中,充盈着诗人对生活和命运的感悟。他的写法,有点智性诗歌的味道,这是一条艰险的荆棘之路。中国诗人中敢于这样写的本来就不多,成功者更是寥寥,王家新算是其中之一。智性诗可以达到极高的精神境界,但是要克服语言上的干涩和表达技巧上的局限却是一个铁门槛。在这里赠瓦雷里的诗句以共勉:“我想见丰硕的成果/爆开了权威的额头!/开裂的石榴啊,阳光/灼烤就你们的傲骨/使出苦练的功夫/打通了珠宝的隔墙”。
       投砸,本名于杰。大学毕业后执教于符离的一所中学。他的诗属于直接超越日常经验直接到达诗歌抽象的那一种。他有意疏离了生活的大部分,只是从经验中摘取内在的诗意。“风自北向南、缓缓地/透过窗根。阳光/在干净的地板上绕成花朵/但它们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的/仿佛一把盐,隐忍的伤口永远疼痛着”投砸无疑是有着极高的诗歌追求,他的诗歌有着80年代的终极追求和寻根问底的殉道意识。
       古泉,本名张金地。出生于灵璧的一个小山村。目前,他还是一位在读大学生。作为宿州更年轻的诗歌一分子,他得益于现今网络平台诗歌交流的便捷和互动,并迅速成长起来。他善于把生活的表层加以诗化,从而赋予平常事物一种陌生感和疏离感。“近些日子雨水旺盛/我一直在阴天的脚底/筑巢。/抬头仰望,天空/像个大腹便便的/汉子。正挺着/啤酒肚,往低处丢/哈哈镜。”诗人有意识的把一些诗化的语词灵巧地嵌入语言的流程中,使诗歌整体感觉轻灵、生动。
       孙家勋,一个以口语为利器的生活歌者。作为一位“七十后”诗人,他的诗歌视野的辽阔还源于他眼界和胸怀的辽阔。涉外的生活经历让他比国人更能直接地体味到一种文化观念的碰撞,并以一种坚忍固守着人类共同的家园梦幻。“我摊开一本《中国家族史》的书/我不知道要向上追溯多少年/将发现我们共同的祖先/黑妈妈/来到你的家/看见了坐在树阴下纳凉的你/我脱口喊你一声,——Mum”叙事看似散漫,实则在平淡中蕴涵玄机。这是口语诗人惯常的叙事策略。在平实和琐碎中说出生活的微言大义。
       郭贵勤,黄河故道执着的劲风给了他硬朗的骨头,他的诗歌有着淮北汉子的粗砺和硬朗,激情澎湃,又不失细腻的个中体味。新古典主义在他手中复活。“一腔空虚/静而待物/杯 有点口渴/水 却迟迟不沸”。这种对于古典意象的经营不仅需要对古典精神的继承,更重要的是要保持一颗虚静的心。
       朱爱东,深受中国古典诗歌的影响,生活诗味的追逐者。他的诗杰出于他的朴实无华,以及最朴素的思索。“没有悬念的等待/不是等待/就像一枚果子长出来/终要被人采摘”诗人从日常生活出发,通过高度的凝练、浓缩抵达诗歌的终点。
       侯四明的诗作稳重,叙事细腻。谦和自省中保有语言的诡异,其思索也是独到的。有着知识分子写作的痕迹,他的这一组诗不同侧面地反映了人生的况味。“一根鱼杆让我使用着琐碎:缓慢、耐心/使一场搏斗变成戏说。一条鱼儿被拎出水面/像一个婴儿,滑进了婴床似的网兜”诗人在言说中游刃有余地将叙事和抒情拉长并使诗歌充满张力。
       阿尔,本名杨永振。阿尔的诗歌给人带来的是诗人敏锐诗情的放射和繁复意象营造带来的充沛热力。阿尔把对于世界和心灵的敏锐感受用尖锐的语词和高度诗化的言说方式充分表达出来。“过了十六个春天,那座桃花林/仍像一只斑斓的老虎——穿透大雪/雨水和灰尘,从远方/进驻到我睁大的眼睛/仿佛三月广场的打击乐,从四面/向诞生过睡眠与死亡的心灵聚集着/那些原有的经验,沦为灰烬”。阿尔的诗里闪现对诗歌精神的强烈追求,他善于将诗情和体验上升到极至从而凝聚成巨大的爆发力。
       史红山的诗在抒情中注重对生命意识的不懈探索。他的诗中可以看到一种东方文人可贵的柔情和坚持。“现在 我觉得没什么重要了/荣誉、利益以及奢侈的欲望/像死亡的鱼 沉入心底/直直地躺在病榻之上/平时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 变成/医院床单的颜色”他的诗中始终萦绕着一个骨骼刚硬、愁肠百结的诗人形象。
       以上10位诗人可以说只是代表着宿州诗歌的一种诗写现状,或者说是一种主流方向。从这里走出去,或者仍然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诗人们一如既往地把深情的目光投注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并继续将他们对这块土地的热爱和感受留在他们过去和将来的诗句中。以至于我们提到宿州诗歌,不得不提起一些诗人的名字,譬如:刘钦贤、高正文、时红军、刘朝兰等前辈诗人,曹大臣、王湛、徐芳龄、卜现华、高西梅、李晓江、程民、杨益荣等活跃于1980到1990年代的青年诗人,他们为宿州诗歌的发展和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还有依然坚守在诗歌这块土地笔耕不缀的侯四明、阿尔、郭贵勤、朱爱东、史红山、投砸、八零、王淳、古泉,包括在合肥的黄玲君。限于篇幅,尚有一些宿州诗人的诗篇没有收入本辑,如王亦标、张、沈道光、张贵卿、碧杨树、孙龙、韩剑、非心、象无名等,他们是宿州现代诗歌发展的参与者和见证人,正是他们坚实而有理性的探索让人们有充分理由试目以待宿州诗歌的美好未来。
       特别要指出的是,在进入新世纪以来,随着电脑网络的普及,宿州诗歌由于“八十后”新生力量的加盟而倍显活力。他们以对诗歌的敏锐感觉,和宿州中青年诗人形成诗歌的良性互动,他们以宿州为起点,正逐步走向更加开阔的诗歌疆域。宿州诗歌正处在一个历史的上升期。虽然不能用完美来形容,更远非功成名就,但是,宿州诗歌的强大生命力和无限可能性的存在却是毋庸置疑的。在此,我们衷心祝愿宿州诗人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