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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头条]回声如磬是周《墙》
作者:老 丁

《诗歌月刊》 2006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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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周强和周墙是一个人。周墙和周强是两个人。一般在中午十一点以后吧,周强是个豪商大贾;晚夜十一点之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应酬,周墙是青灯一盏、黄卷一册的诗人。很久以来既熟悉周强又熟悉周墙的人中,我是有幸者一。
       1985年夏,我在三亚收到周墙从黄山邮来的《墙》增减版的诗稿。是夜,点一盏照亮静夜的灯。我与一群越墙而至热带雨林中的蛾,翼翼地跟随周墙的箫声。踏诗稿上行行页页的纤尘,推开一扇扇咿呀作响的岁月的门。从《墙》内到《墙》外。遥望逝水沧沧。
       二
       屈指细数,我认识周墙整整二十年了。周墙认识我,也有足足十九载了。
       1985年,我临调宣城师范教书。学校有一幢教师宿舍在大操场东边的山坡上。我的居室是宿舍临西一端的一间小屋。从小屋西墙的窗看出去,十米外就是周墙家当年所居的青砖作墙的一座独门小院。是年岁末,一个有霜的冬天的拂晓,睡梦中的我被一阵大响动惊醒。跺脚声、击掌声、刀砍声、棒打声,习惯了昼伏夜出的我闻此绵绵不绝之声,不禁仰床长叹。明白了山坡之下那座青砖的墙里,昨夜来了位武林中人。可怜我西窗上几片薄薄的玻璃,如何抵挡得住如此这通“劈山斩水”的厮杀。
       当天中午,在教工食堂的餐桌上,我请教诸师中的本地人氏,打探那座青砖院落里的人人事事。有某告曰:必是周家在合肥读书的大儿子名叫周强的回来了。并告:岂止舞枪弄棒,半夜三更或偶吹萧。午饭后我托着空饭盒,提着一瓶开水回宿舍。途经大操场时,远远看见一面目生疏青年男子迎面走来。先未在意,但转觉异样,定神看去,来者中等个头,含胸收腹,神定气凝。及近,视彼目光如隼似鹰。这一定就是名叫周强的周家的大公子了。
       认真地回忆,1985年冬天的一个中午,在宣师大操场南侧一边的路上,我认出(就算认识了)迎面而来的那个拳脚功夫了得的周强。那天霜消之后,阳光极好。在此极好阳光之前,我还没有听到他的箫,还没有读到他的诗。而使我没齿不忘的,首先是一堵挡不住那场黎明的厮杀的墙。
       三
       1986年春,在当年为了奋泳于新诗潮而置考研于不顾,但最终却还是在四十岁上考了古汉语博士的钟华的宿舍,我正式认识了作为年轻诗人的周墙。春去夏来,周墙与我这个大龄诗歌爱好者已成挚友。当年暑假,我们偕行前往马鞍山,认识了与周墙同样风华正茂,才气横溢的,当时正围着“芝麻”圣山转山的北魏。从此认识了“三人行”诗社及“三人行”的诸兄弟,泱泱十数余众。
       2005年初冬某日,默默夫妇与我等一行由黄山周强的归园前往杭州。途中,特会说事的默默说:两年前一位乡村诗人到了上海,寄居于他的诗院。一雨天,俩人外出,行至延安东路西藏路口的过街天桥上,时值下班高峰时段,乡村诗人自桥上向桥下探头一望,顿时大惊失色。良久,喃喃自语:这么多的雨披啊!二十年前默默如果从上海到了宣城,某晚趁一轮朗月信步逛到宣州当年的十字街头,择一柴火馄饨摊子坐定,在食鲜之余,举目四顾,他是否也会惊到落碗失著:啊,这么多的诗人!
       二十年前的中国,诗社和诗人,以及热爱诗歌,以诗歌自诩的人,数不胜数的又何止一座“相看两不厌”的宣城。又何止一派“无梦到徽州”的皖南。二十年后,当我在南中国海六月的、热烘烘的、因腥而涩、因涩而湿所谓椰风海韵的一个夜里,再次徘徊于《墙》里《墙》外时,最最感慨的是世事无常。“三人行”故知旧友中,至今还时时你来我往的,只剩下余年不惑的周墙、北魏,以及奔五知命的我了。当年群情汹汹的“三人行”最后不过就是“三个人”而已。一语成谶!
       四
       2005年秋,我由三亚前往承德。临行之际总是行李多多,不舍难弃。最终我还是把沉甸甸如二十年生命的《墙》放进行李箱。想到此行承德应当有闲,计划中打算好好端详此《墙》一番。然而,圈内人士几乎尽知周、魏、丁这三个家伙二十年来情同手足,犹如异姓兄弟。我若赞歌唱周墙,或有王婆卖瓜鼓吹的嫌疑。我若放水灌周墙,恐又被人斥之为时下风尚的小骂大帮忙之辈。对于周墙这一次奋而筑《墙》,我所能言说的,看来只能由他的《无法挽留》代为表达。这是一曲总是幸福着总是忧伤着我的歌,节录如下:
       三个人行在各自的影子
       之前之后
       祭
       淡而无味的故事
       大东海
       腌制我们 我们
       走过北家
       走过宛陵
       走过
       不回头的
       空旷幻想举手成帜
       海蓝蓝 我们
       再次夜不能寐
       今后是鸟毛不当的日子
       酒罢
       歌罢
       风花雪月罢
       难眠的长夜
       祭 再祭
       2005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