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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学]裙子花的传说
作者:刘德荣

《含笑花》 2007年 第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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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老时代,苗家有文字。人间万事,都用文字写在书上。为此,苗家的书很多。
       而今天,那些文字为何没有了?那些书又放到哪里去了呢?
       传说,苗家祖先原来住在浑水河以北的平原地带。那地方,土黑且厚,肥得挤得出油,栽庄稼不用放粪,并能年年丰收。
       为此,皇帝眼红,经常派兵打苗家,想霸占这片平原,想霸占浑水河。
       那时,苗家有个首领,叫蒙子酉。他身材高大,办事公道,作战勇敢,威望极高,人人拥戴。
       蒙子酉生有九个儿子,八个姑娘。
       那九个儿子,个个英雄,上天如雄鹰,下海如蛟龙,进山如猛虎……
       那八个姑娘,人人能干,绣花能迷人,种地能丰收,打仗能胜利……
       正因为蒙子酉有这样的九个儿子和八个姑娘协助,又有苗家男女老少的拥护,才能战胜官兵,保住苗家的土地。
       讲到这里,我就讲讲蒙子酉的三姑娘更兜里彩。
       这更兜里彩,人特别美丽。说她像朵花,比花美十分。说她像凤凰,比凤凰美百倍!
       这更兜里彩,人特别聪明。听别人唱歌,听一遍就会唱。看别人跳舞,看一回就会跳。苗家的文字,她个个会念、会写。苗家的书籍,她过目能成诵。
       有一年,苗家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丰衣足食。
       皇帝知道后,更为眼红,就带领所有官兵,昼夜赶来攻打苗家。并步步紧逼,抢夺财物,侵占土地。
       蒙子酉带着九个儿子和八个姑娘,领着苗家男兵将,团结一心,以刀以箭,同官兵打仗。
       仗打了几十天,苗家血流成河,尸积如山,惨不忍睹。但是,仍然个个奋勇,人人向前。
       而官兵呢,在皇帝驱逐之下,成千上万,抬刀持枪,仍然向苗家猛杀猛攻。
       蒙子酉见官兵如此之多,武器如此之好,打仗如此之勇,料想无法抵挡,就领着苗家,撤离战场。背起金银财物,携儿带女,渡过浑水河,向南方奔逃。
       离家时,别人携金带银,而更兜里彩呢,她却冲进家,挑出苗家重要的部分书籍,用背篓背着,手提双刀,才走出家门。
       由于挑选书籍时耽误了时间,当她出门时,苗家队伍已冲出重围走远。而她呢,却被官兵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
       皇帝见更兜里彩美如天仙,看呆了。不知呆了多阵,才叫道:“不准伤害她,抓活的。抓给我做老婆!谁抓着她,我奖赏谁!”
       更兜里彩听皇帝这番话,呸地朝皇帝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狗皇帝,我今日杀你为苗家死者报仇!”
       她说完,背着一篓书,飞舞双刀,杀向皇帝。
       更兜里彩从小跟阿爸和九个哥哥练武,又参加打了几十次胜仗,胆子大,经验多,武艺高,并非一般之人可比。
       砍杀一阵,更兜里彩直朝皇帝冲杀,步步逼近。
       她这一杀,人倒一片,马倒一堆,鬼哭狼嚎,血流成河!
       官兵见皇帝受危,马上拥向皇帝,里三层外三层地将皇帝围住,拼命保护皇帝。
       更兜里彩砍杀一阵,夺取一匹战马骑上,调转马头,快马加鞭,向着南方飞奔而去。
       官兵见了。也骑着战马,穷追不舍。
       奔跑一阵,跑到浑水河边,那战马因初见大河,站立岸边,任凭更兜里彩鞭打,不敢入水。
       更兜里彩且骂且打,战马血流不止,难以忍受时,突然一跳,跃入半空落地,将更兜里彩连人带篓抛入河中,沉入滚滚波涛之中
       官兵见状,惊得目瞪口呆,千人万人,没发出一点声响。
       而那波涛滚滚的浑水河,却声声吼叫着,奔向东方。
       在河水中,更兜里彩不知挣扎多久,才浮出水面,游到对岸。
       官兵不会渡河,只站在河岸上,向着更兜里彩射箭。那些箭满天飞舞,射不到对岸,纷纷落人浑水河中。
       更兜里彩爬到对岸,见背篓不见了,书一本也不见了,呆呆地看着浑水河,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不知呆了多久,更兜里彩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那些书,全落入浑水河中,不知被冲卷到何处去了!
       那些书,是她的命根子,是苗家的财富!
       她之所以迟迟未撤退,落人官兵包围之中,是为了带走那些书!
       她之所以出生入死与官兵血战,是为了保护那些书!
       而今,那些书落人浑水河,不知被波涛卷到何处,而一书未得,一字无存,她怎能不痛人心脾呢!
       更兜里彩站在河边,一边哭,一边看。不停地顺着浑水河流去的方向,踏着河岸上的荆棘,一步一步地走,一段一段地寻找。找呀找,不知找了多少天!
       找呀找,不知找了多少月!
       有一天,更兜里彩正顺着浑水河找书时,发觉一女人昏死在河岸的一棵树下。
       更兜里彩将她救醒,一看,她惊呆了。
       这女人,不是别人,是她阿妈呀!
       原来,同官兵打仗撤退,退到深山住下后,蒙子酉不见了他最喜欢的三姑娘更兜里彩,哭了。全家人都哭了。于是,全部人马都来找更兜里彩。不知找了多少时日,阿妈找到浑水河边,才饿得昏倒在这里。
       母女抱头痛哭一阵,才互相搀扶着,回到苗家驻扎的山中。
       此后,又同尾追而来的官兵打了几年仗。但总是败阵。于是,在蒙子酉的带领下,又由南朝西撤退,直退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中,才驻扎下来。
       自此,苗家才较为太平、安定。
       一天,更兜里彩要出嫁了,就坐在门前绣衣裙,准备嫁妆。
       平时,更兜里彩绣的衣裙,总是花鸟虫鱼之类。而今天呢,她绣在衣裙上的却是浑水河,以及河中出产的螃蟹、鱼虾,以及河畔出产的核桃、板栗。此外,大量的,还绣上多年未遗忘的苗家文字……
       这衣裙绣出来后,既有意义,又非常美,丽,于是,就被苗家所有的姑娘爱上了,人人’这么绣,家家这么绣,寨寨这么绣,代代这么绣,一直传到今天来了。
       我这么讲,你信不信?不信,你去看看现在苗家衣裙上的图案,就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