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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千年古镇眠江底 世纪新城出平湖
作者:李国华

《含笑花》 2005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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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省委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督导组在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工作期间,有幸到剥隘这座历史悠久的古镇调研考察,我们均为这座曾经辉煌灿烂过的千年历史名镇,将消逝在国家重点建设的百色水利枢纽工程的碧波荡漾的江底而感慨万端,为一个现代化的搬迁重建的崭新的新世纪边地重镇而激动不已。我作为省委督导组组长更是心潮澎湃,浮想联翩。回到文山后,剥隘的变迁反复在我的脑际印现.我不怕世人见笑我的愚笔,为历史、现实和将来,我按捺不住激动和兴奋的心情贸然兴笔抒发心底的丝丝情感,为剥隘这座千年古镇的奇而复奇而欢歌。
       历史古镇:剥隘
       “江河盘根迤,雄关立交壁”是这座千年古镇的写照。剥隘镇位于文山州富宁县的东南部,是云南通往友邻广东省、广西壮族自治区的边界要冲,是水陆交通枢纽,是物资集散地,是贸易中转站。特殊的地理位置,凸现了该镇的经济和交通的地位作用,这是一座具有历史、经济、交通、军事意义的边界重镇。剥隘壮语就是“父女”的意思。相传古代有父女俩人首先来这里定居,其女名叫“爱”父亲壮语叫“卜”因此而得名。历尽沧桑,历史多次演变,宋朝称“隘岸”,元朝称“剥隘”,明朝、清朝、称“百爱”民国时期称“博爱”。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从广西进军云南就是经当时的博爱大码头入滇的,查阅珍贵的历史照片看到在博爱大码头下悬挂着“向进军广西的功臣们致敬”的标语。陈赓将军率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军云南的第一枪在剥隘打响,进入云南的第一名解放军战士是从剥隘大码头上来的。新中国成立以后,1958年改为剥隘公社,1984年改为“剥隘区”,1988年改为“剥隘镇”,统称“剥隘”至今。“剥隘”古镇海拔165米,古镇面积一平方公里,建在驮娘江与谷拉河交汇的高山西麓三角地带,两江在此交汇后,注入广西的右江。该镇依山临江,青山碧水,蓝天白云。323国道公路经剥隘镇通向广西壮族自治区的百色市、南宁市、防城港,通向广东省的湛江市、广州市。
       千年古镇将眠江底
       厚重的历史积淀,铸造成了一个“滇之马帮,桂之航运”的千年古镇剥隘,历史还物化成了剥隘灿烂的人文景观。清朝初期广南知府何愚诗云:“具说南溪景最幽,家家都筑望江楼。回篙乱刺翻鱼腹,挂席难收占码头。鸟恋花迎千里客,盐喧米共四时舟。莫嫌太守无多兴,到此曾教半日游。”剥隘建有望江建筑群,青石铺就的甬道古巷,沧桑斑驳的港口码头,以及自在漂游的唱晚渔舟……无不深深吸引着南来北往的人们顺着驮娘江行走,“青山不改千年画”“绿水长流万古诗”说的正是驮娘江峡谷。驮娘江江水清澈,两岸古树翠碧参天,水中矗石,石中水绕,峰峦叠翠,倒映江中。我深深感到这真是一幅多么具有魅力的大自然画卷,“千条秀水上下一样绿,万里碧空上下一样青”壮家村落临水依岸,风车提水,水磨春米,在旖旎起伏的竹林中,如出没烟波的唱晚渔舟。江面上撑篙的壮家打鱼汉子,捣衣的村姑,渔歌互答,构成了剥隘浓郁的壮乡一道道迷人诱人的风景风情,一座又一座壮家村落掩映在竹林榕树间,透着壮乡水乡的精明和灵韵。沿江上到42公里的百洋村委会那马村上游交界处的驮娘江峡谷,江的中段伫立着似雄狮模样的两块天造巨石,高约8米,宽约6米,双狮把峡谷江水切割成打着漩涡向下滚滚流动的两半,在这里大峡又变成了小双峡。船老大讲:靠云南左侧的水峡是“娘峡”,靠广西右侧的水峡是“公峡”当地群众又称驮娘峡为“鸳鸯峡”、“公母峡”。峡谷长约三公里,水深30余米,清风凉爽,吸人肺腑,全身舒坦。左岸是原始林山,岸壁从江底直立千尺,岩石千奇百怪,恰似一幅千年古壁画,右岸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岩石山,危岩层叠,直指苍穹,林中猿声山鸟交错对鸣,堪称天下奇景。
       从驮娘江风景区回到剥隘古镇,在枯水季节,江面有跳石板和竹筏做成的小桥一直延伸到河的对岸,一群壮家少女在洗衣唱歌。小桥上有人收一角钱一人的过桥费,上岸爬上一条小道,小巷七弯八拐,两边是古老的建筑。有的已搬空,门锁紧闭;有的门口摆着几辆新、旧摩托车,屋内有人在打麻将或打扑克牌;有的几人品着茶在听收录机播放的壮歌磁带。木板门房雕梁画栋,青砖黑瓦,油漆剥落。我们在此摄下几张再也不可能有的照片。我们边走边感到了传统历史的古老气息,越走越浓,幽幽的古井深巷,青石板铺就的巷道,经千年风雨的侵蚀,在千万人的踩踏下,光滑得如机器打磨过一样可照见人影,有的地方凹成一个个马蹄印窝,可见当年商贾云集边界古镇,驮马经过古镇的繁华热闹景象。
       查阅历史档案,追溯剥隘的贸易渊源,最早始于北宋时期,当时的剥隘已经建设有水陆码头,成为云南连接东南沿海的重要门户。明朝初年,便立埠兴商,这里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商贾,南来北往的驿马,从早到晚,一队队驮铃声、吆喝声、叫卖声,响彻大街小巷。把云南的土特产品、矿产品等源源不断经剥隘运往东南沿海一带,把沿海的海盐、布匹和日用生活杂品经此运往云南省内各地。历史上剥隘有两个码头,一个叫大码头,进出大码头的是来自江浙湖广的大商贾,小镇为他们产生了酒楼、戏院、花房,他们身穿绸缎,摇着精致纸扇,在粤剧馆里喝茶看戏。一个叫第六码头,进出第六码头的多为本省马帮,众多低档的茶铺、饭馆、马店专为他们而设,他们抽着旱烟,讲着粗话,大声说笑,大碗大碗喝着烈性水酒,现在一些老屋还能见证马店原貌。据记载,在商贸最繁盛之时,这里每天都有上千的南北客商来往,每天泊于码头的商船几百艘,托运交易物资的马帮可达百余批次几千匹马的规模,到了民国时期,剥隘已经成为最繁荣的通商古镇。古镇也有了自己的名特优产品——剥隘醋,剥隘醋又名七步醋,专用七种原料,即当地壮家用农家肥和传统糯谷种生产的优质糯米掺和六种植物用民间秘方进行生产加工,小作坊生产,有七道工序,每一道工序要用七天时间,共计49天才生产得出优质醋。该醋的口感、味感、色感、观感非常之独到,它酸中带甜,甜中带香,早在明代已负盛名,数百年来剥隘人家家都能制醋。在第一届昆交会上展出,观众赞不绝口。现在开发出的新一代养身醋,保健作用明显,市场供不应求。
       回顾辉煌的历史,我们自豪,为之而欢歌。如今,古镇的标志性建筑只有剥隘大码头和粤东会馆,粤本、江西、岭南等等会馆已难寻见。大码头高十余米,宽两米多,青石条铺成的阶梯直下到江边,在夕阳的照射下,昔日的威严壮观还时时可见。粤东会馆苍苔斑驳的砖墙映出了沧桑中的痕迹和透出无法表达的历史厚重感,门前的石狮依旧,门廊上的雕梁画栋生动依旧,粗大的楠木柱依然不朽,屋后的大榕树根钻进墙缝。在这里人们触景生情,大木柱撑住一段岁月,大树根护住一段历史。在小巷的深处,带路的当地领导指着几扇门户讲,这些木门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站在“滇粤津关”之称的剥隘古镇的镇政府门口,耳边回响着2001年10月11日百色水利枢纽建设工程开工的隆隆礼炮声,脑海里映现出国
       务院2005年4月30日百色水利枢纽工程准备正式下闸蓄水的指令文件,思索万千,感慨激昂。美丽神奇的驮娘江、泛着清澈浪花奔流不息的那马河将被淹没大半,壮族人民生息繁衍的千年古镇,为了祖国的建设大局需要,将长眠于江底。“楼台映江色,夕阳红半楼”的古镇,谜底永远留给了后人。我用这粗略的文字抒发我对剥隘古镇的深情,让我的情意伴随着古镇发展的脚步声,拍打着这流淌不息的驮娘江水,让这丝丝情感和着江河水的流淌声,为将消逝的古镇祈祷,为新诞生的世纪新镇而欢歌。
        世纪新城出平湖
       “神州好风光,百鸟争鸣春似锦;中华多豪杰,群英奋发志如虹。”在改革开放的经济建设中,党中央、国务院决定进行的“两个大开发”为中国经济的腾飞奠定了基础,一个是“蓝色大开发”,即背靠内地,面向太平洋的沿海经济特区建设取得了圆满成功后,现正在进行的“绿色大开发”,即以生态建设为主的西部地区经济大开发,已初见成效。百色水利枢纽工程是列入西部大开发第一批国家重点建设的工程之一。该工程涉及两个省区,建成蓄水后仅仅在云南境内的富宁库区将形成600多公里库岸线及300余公里深水航运的四级大航道,道内可通航500吨级船只,百色以下三级大航道可通航千吨船舶。富宁港大码头就建在剥隘镇一侧,港区陆地面积2.82平方公里,水域面积2.85平方公里。新建成的富宁港,500吨级轮渡从这里出发可直抵南宁、广州等沿海城市。一个崭新的现代化的以商贸、交通、旅游观光、民族文化为特色的新剥隘镇将屹立在云南省的东南大门。新建的剥隘新城和新建的富宁港如果与原剥隘古镇和剥隘大码头相比,此乃天差地别也。历史上的有名会馆等文物古迹规划中也将复原重建在新剥隘镇临水一侧。我们看到的设计规划蓝图,让人振奋,让人赞赏,真是一幅绝伦无比的画卷。
       我们在现场看到的剥隘新镇,已在该镇的甲村一带选址正式开工建设,三通一平早已完工,各项设计正在加紧施工建设步伐,主大街已见雏形。据县搬迁建设指挥部介绍,搬迁新建的剥隘镇把历史文化古镇的特色、把自然环境、历史典故、人文环境,结合现代社会理念、科技措施等按点、线、面、景的立体格局进行布置规划和建设,323国道通过新镇连着富宁港,便于旅客和物资的进出港。323国道又通过谷拉河大桥与广西百色市的高速公路对接,便于陆路的运输。整个设计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一个独具特色的壮乡山水世纪新镇风貌,现正在将这些蓝图付诸实施,变成现实。新镇规划占地面积5平方公里,集镇建设用地0.5平方公里,新址地形特点“一片两点”,镇中心区与甲村居住区连成一片,平年综合居民区、百峨城综合居住区为两点。镇中心区集政治、商贸、服务、金融、信息、文物古迹、文化娱乐为一体,外围区域为新农村和小康村民居住区,同时设有仓储、加工、运输。新剥隘镇具有厚重的历史和现代文明城市的气息,它是一个三面环水,一面靠山的半岛地形。白天,崭新雄伟的边地小城,各种颜色的砖瓦镶嵌的高楼,壮家的民居住房连着碧波荡漾的库区水面,新镇连着绿水,绿水连着青山,青山连着白云,白云连着蓝天,江面来往的船只和飞翔的鹭鸟在高空和水面上相映同行,是一幅多么迷人的画卷。夜晚,城楼光亮工程的彩灯倒映在三面的江中,富宁港光彩照人。在月光星光的点缀下。江面流动的船只在船灯照耀下一闪一闪,又是另一幅美丽的画卷。从江面轻轻吹来的湿润清风,多么惬意。失而复得,奇而复奇的千年古镇融合现代化的世纪新城,将再现剥隘这块宝地,将再现的还有“滇粤津关”的雄风,真乃是“三江春色浮天地,千年古镇人画图。”
       本栏责编 剑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