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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随笔]父亲留下无价宝
作者:杨映雪

《含笑花》 2005年 第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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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0日,一个天高云淡的好天气。大清早,窗前树上的花喜鹊就叽叽喳喳直叫唤,让人有种喜事临门的预感。上午10点,我收到一个特快专递邮件,其实我已知道是什么宝贝,还是迫不及待地用剪刀轻轻剪开,一本飘着墨香,配有淡雅兰花封面,内页书法如锦似锈,诗词对联如歌如舞,在我眼里美仑美奂的书即在手上,我喜极而泣。这是我们姊妹费尽心血为父亲的部分诗词、书法遗作收集整理而出的书。那龙飞风舞的书法,仿佛感受到父亲挥毫泼墨时运笔的神韵,琅琅上口的诗词,映出父亲托物咏志一气呵成后眉飞色舞的爽朗笑容。父亲鲜活的形象在我胸中、我眼前、我手上,我甚至能感受到父亲的呼吸和温暖,感受到父亲与我同在。
       十年前的今天,是我们一家最黑色的日子。
       我们姊妹把父亲的部分遗作编辑成书,纪念我们亲爱的父亲逝世10周年。我们是在困难日子里长大的,那个不堪回首的岁月,我们受过好心人的帮助,我们出版这本书,同时献给在过去岁月里曾经帮助过我们的所有好人,并以此作为我们真诚的感谢和致敬!
       父亲从教一生,为我们留下的就是这份珍宝。我很知足,很骄傲,视之为无价宝。父亲的书法如此炉火纯青,非一日之功,那是几代人的文化积淀和父亲几十年如一日锲而不舍孜孜不倦的探索和追求所练就的自成一体的风格。我们虽然很遗憾没能学到父亲书法的一点一撇,但学到了父亲乐观向上,自尊、自强、自立的优秀品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得力于父亲对我们的教育,我们才能凭自己的劳动换来美好的生活。我们很感激给与我们生命教与我们知识的父亲。
       十年前那个最伤心的日子,在安葬父亲时,我说:父亲,如果有来世,我再做你的孩子。这话,是从心里说出的,惟有如此,才能表达我对父亲的景仰和血脉相连的亲情。说实话,我对父亲的这份感情是伴着岁月的流淌与日俱增的。父亲的一生,工作以外的时间全部用在练习书法和吟诗上。孩提时代的我,总觉得父亲不会操持家务而为任劳任怨的母亲打抱不平,然而又非常喜欢枕着父亲的膝盖听着父亲讲述着永远讲不完的古往今来的故事入睡。在那种艰难困苦的日子里,我们一大家人虽然清贫,但是狭小的屋里总是笑声不断,快乐无穷,简陋但不粗糙。我们姊妹就像贫瘠土地上的树苗,在生长过程中由于得到了充足的肥料和阳光雨露滋润,向着蓝天,向着太阳成长成才。现在想想,如果没有家庭环境的熏陶,没有父亲几十年对我的潜移默化,凭我在那种年代学习过程中后天不足的人,是不能有今天的。父亲的贡献,不能与油盐柴米酱醋茶同e而语。饮水思源,父亲对我们的成长起到的作用是无法估量的。记得父亲刚去世不久。我到外地出差,在火车上,有人给我一张调查表,要填写最喜爱的人,我毫不犹豫地填上:父亲。那人说:像你这年纪的人,大部分是填孩子的。我说:孩子我也爱,但是没有父亲就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孩子。他笑了。当然,那种文字游戏是没有下文的,只是我说出来了,心里舒服。
       父亲的这本书,是我们夫妻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收集整理的。其间得到了很多亲朋好友的鼎力支持,最后由在出版社的小妹精雕细刻终于成书。了却了我们姊妹的最大心愿。
       在父亲的遗像前,我替父亲把他自己的书一页页翻开,我看见父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