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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山奇景]牛车.马帮.的士
作者:王 开

《含笑花》 2003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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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见过?那种一公尺高厚木板做的车轮,如同大簸箕一样,滚动一周就是三公尺。那就是故乡的牛车轮,不管是水牛拉的,还是黄牛拖的,都只管叫牛车。穿越时空的隧道,那笨拙古朴的牛车,便是上世纪50年代初期的乡村运输工具。我们唱着儿歌,迎来一辆辆运公粮的牛车。或是在赶集天,从城门内碾过的轱辘声,把我们惊醒。顽皮而又好奇的小伙伴们把牛车围得水泄不通,戴毡帽的赶车人总显得很得意。
        牛脖子上的铃当,叮当——叮当,响个不停。而牛车的前辐边总挂着一个大竹筒,里面装满菜油或茶油,那是用来擦车轴的润滑油。用一根小木棍拴上一块布插在竹筒内。每当我看到牛拉车时,才知道牛比耕田更苦的活计才是拉车。你看牛喘着粗气,口吐白沫,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那负荷有多重?随着我的成长牛车已逐渐消失。而偶尔在山路上还有远古的牛车印辙,它就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记忆中。
        马帮
        山间铃响马帮来,并不像电影里那么浪漫,也不如小说里描述的那么温馨。赶马人的苦衷只有赶马人知道,赶马人的欢乐只有赶马人理解。披星戴月,风餐露宿,起早摸黑。百来公里山路却要走两三天,在“火车没有汽车快”的崇山峻岭中,道出了行路难的哀叹。“五岭逶迤腾细浪,乌蒙磅礴走泥丸”,这便是云南山川地貌的真实写照。我曾伴随着马帮出入云海,挥鞭赶山。赶马人的坚强,协作、友爱、吃苦、耐劳与乐观,是最好的“传、帮、带”。走不尽的大山,穿不完的林海,在马哥头的歌声里,饱含着时世的艰难。
        骑马不知行路人,坐轿不知抬轿难。总算盼到新世纪的到来,古驿道上把公路开。爷爷用过的马鞍子,父亲使用的马嚼环,总算进入博物馆。山里人用上农用车,拖拉机驶进山来。光脚杆穿皮鞋,山妹子进城当老板,山娃子打工闯江山。同是大山人,走出大山方知山外的世界真精彩。远逝的马帮,驮着父辈的嘱托,最终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啊!马帮!远古的马帮!那是铭刻于心的记忆,那是令人怀想的时光。
        的士
        坐车赶集不是奢侈,乘车旅游也不是空话,小轿车进入寻常百姓家更不是天方夜谭。如果说“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就是“四化”。那么脱贫致富就是初级阶段,奔小康才是最终的企盼。古城人家出门喜欢“打的”。从人力三轮到摩托三轮,小城人叫“摇头的士”,从遍布大街小巷的小马车到拥挤的人力三轮车。反正方便,便宜。听说要取缔三轮摩托,小城人还依依不舍。几十辆出租车已落户广南。城市化的建设必然要有城市化的管理。
        一元钱坐一趟三轮车,两块钱打一次“的”。这便是小城人的生活水准。小城的老人说昆明市太大,容易迷路,且“打的”太贵,消费不起。小城的孩子说昆明是大寨子,文山是中寨子,我们广南是小寨子,还是小寨子好玩,熟人多,朋友多,空气好,生活舒适。城里人到山里来旅游,坐牛车马车,吃野菜,喝山泉水图新鲜,说无污染,是一种享受。而乡下人进城坐公共车看霓虹灯,逛城市风景,说是人间天堂,天天都在赶街,真是热闹极了。城里人叫厕所做卫生间、洗手间,乡下人叫厕所做茅厕,城里的小姐叫口红做唇膏,而山里的妹子叫口红。山妹子打工卖野菜买时装,买化妆品,城里人往乡下跑,往山里赶,说是踏青,回归自然。乡下人往城里挤,向往城市人的生活。打工经商不仅仅是城里人的专利。山里人当老板做大款的也不少。“若要富,先修路”、“村村通”已不是神话,从牛车马车到人力三轮车,这是历史的变迁。从三轮摩托到出租车更是一个喜剧性的转折。从彩电、冰箱、小轿车到从前的“三转一响”(缝纫机,洗衣机、自行车,收录机)。如今难分城里人,乡下人。以前是大款大腕手拿“大哥大”,如今卖菜的,补鞋的,赶小马车的,谁手里不拿着“移动电话”,并非是“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现在的日子酸葡萄是没人吃了。如今,小城里已分不出乡下人,城里人。只分得出有钱人与无钱人。小城故事多,奇闻趣事一串串。山里妹子嫁老外,金发小伙子戴耳环,的士进村接老奶。彩电、冰箱列成排。这便是红土地的故乡,也曾是牛车、马帮出没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