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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幻]看点
作者:程思良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8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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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点
       一贫困大学生不幸患了脑瘤。面对巨额医疗费,他和家人感到绝望。
       学校组织了校内募捐,但离巨资还差得远。有人提议向报社求助,发动社会救助。学校派人到本市影响最大的报社求助。
       “是男生还是女生?”“女生。”
       “漂亮吗?”“漂亮不漂亮重要吗?”
       “很重要。”“也就一般吧。”
       “她是不是孤儿?”“不是。”
       “她父母是否有残疾或长期卧病在床?”“没有。”
       “那就爱莫能助了。”“为什么?”
       “没有看点啊!”
       高招
       李局长退休前,曾高姿态地表示,无官一身轻嘛!退休后,李局长家的门铃骤然闲下来。李局长觉得很不习惯,整个人像掉了魂似的。他常常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盯着高级防盗门发呆。
       偶尔有门铃声,李局长便猛然起身,高声应道:“来了,来了!”“老李,搓一局,三缺一。”门外站着的是邻居——出租车司机吴师傅。李局长愣了一下,说:“今天家里有人来,等哪天闲了我去找你。”关上门,李局长闷闷不乐——吴师傅一向都叫他李局长的。
       眼看着老头子整个人像掉了魂似的,老婆很是着急,这样下去,还不憋出病来。她便对老头子说:“要不,你到单位里走走。”
       李局长只去过一次单位。那些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干部,竟然都只不咸不淡地跟他打个招呼,便找个借口走了,李局长觉得很不是滋味,
       那天,老婆领回来一位年轻姑娘。老婆对李局长说:“这是请来的保洁员。”那位年轻姑娘热情地说:“李局长,以后有事只管吩咐。”李局长打量了姑娘一眼,很公式化地点点头,哼了一声,便继续看报。此后,李局长的家里每天都频繁地响起那位姑娘的声音:“李局长,您要看哪份报?”“李局长,您要喝哪种茶?”“李局长,请用餐。”……不久,李局长的精神陡然好起来。
       李局长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老婆子每个月要多给保洁员一百块小费的。
       自相矛盾
       聪聪念幼儿园小班,经常接受长辈的诚实教育。
       奶奶对聪聪说:“不诚实的孩子,嘴巴会长得像兔子——裂成三瓣。”
       爸爸对聪聪说:“诚实是美德,不诚实的孩子睡觉时会做恶梦。”
       妈妈对聪聪说:“说谎的孩子,吃小红帽的大灰狼晚上会从窗口爬进来。”
       老师对聪聪说:“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将来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成为国家的栋梁。”
       城府
       小D是公司的骨干,心高气傲。经理常给他穿小鞋。他十分恼怒。
       不久,小D私下另找了一家公司。那日他昂然走进经理办公室,向经理辞职。经理稍愕,便满脸堆笑地说:“小D啊,公司离不开你啊,先前都是我工作方法不对,让你委屈了……”经理的话打动了小D,他当即打电话给那家公司,说不去了。经理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公司开会,经理在会上突然说:“我们公司池子浅,养不起小D这样的龙,同意他的辞职。”
       小D蔫在座位上。
       习惯
       罗局长做局长后,养成了很多习惯。比如说,每天早晨上班后,罗局长习惯到各部门走走。那一个比一个谦卑的问候声很受用。
       罗局长内退后的次日,他又习惯性地到各部门走走,却只有几个人与他打招呼,笑容也生硬,他感到很不习惯。
       回家后,他向夫人感叹:“真是人一退,茶就凉。”
       夫人边看电视边说:“都是些势利眼,哦,菜已洗好了,你炒一下,这个韩剧真好看。”
       “都荒十几年了,不习惯掌勺,还是你来。”
       “没关系,慢慢就习惯了。”
       潜规则
       绢子愣愣地看着卧室中镜子里的自己。
       十天前,导演对绢子说,你是女一号的最合适人选,她激动得流泪了,对导演的垂青无限感激。虽然以前出演过几部影视,但只是不起眼的小角色,演一号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今天下午,导演突然来电话,说是一当红女星有意出演女一号,不过,他还没最后确定,他想再考查一下绢子,让绢子十一点半到红玫瑰宾馆66号房间找他。
       远处钟楼上的钟声敲了十一下,声声入耳。
       去,还是不去?
       绢子的泪悄然滑落。■
       【菲菲荐自《寂静在歌唱》北京艺术与科学电子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