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现实]车祸现场(外二首)
作者:王兴伟
《星星·诗歌》 2008年 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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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大地瘫痪的花朵
中巴和摩托,露着各自的伤
四周是鲜艳的目光,找着一些碎屑
一些剐烂的衣角,以及
几个活蹦乱跳的手指
空气中飞行的虫子被扼杀
尸体被风带走,浓浓的腥味
荡漾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一段开阔地,重新鲜活
车来车往,太阳的眼睛
还明晃晃晃着
苞 谷
我们都愿意这样叫它。在黔北大地
当你说出玉米的时候,乡亲们会茫然
惊愕的目光,像从城里
抽出一丝丝高贵,抽出久远的陌生与隔阂
玉米棒子是城里人叫的,他们啃的姿势
高雅而倾于草根,像一种偶然的匍匐
苞谷才是乡村的产物,才是农村孩子的汁液
污泥与滚打,才是乡村,真正的本质
苞谷,苞谷,一种含铁的呼喊
一种挤满天空的植物
一种,击打月亮的思想
无论你身在美国,抑或宇宙之上
它们在舞蹈
无数双手张开,无数孩子站在原地
它们还未长大,还散着四个月前的胎气
现在,它们开始舞蹈,高潮一波接着一波
像心里荡起的涟漪,像一条船在长河里穿梭
像一张纸借助一阵奔跑的风
它们在舞蹈,踏着脚下的黄土
在乡村的山地.在不显眼的旮旯
树木、野兔、蛇和鬼,一起舞蹈
星星亮了,月亮现了
它们忘记了自己的孤独
忘记了,一棵包谷苗,矮小的灵魂
秋天有意虚设的高度
很近,也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