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在线］雪塬以西（组诗）
作者：鲁 川
《星星·诗歌》 2007年 第0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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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塬以西
雪高过自己的心脏
在雪塬以西村庄已经顺河漂流
农人们钻入泥土只露出几只红红的红萝卜
大地屏住呼吸像一个婴孩沉入冬眠
比风还呛人的是烧酒和叶子烟
我的表姐抖出了压箱的红棉袄
她回眸了最后一眼天就黑了
躁动不安的村庄燃起通红的火把
塬上
如果说高原只是一粒沙子
那么一头驴子
就可以把蓝天高高驮起
车轱辘下面的枯萎令人昏昏入睡
一丝干燥堵在嗓子眼
沾湿的信天游飞不起来
临近晌午坐在前边的那个婆姨
扇了扇灰色头巾使天空
又多了一只翅膀
秋 天
二十四面铜锣追逐秋天
坐在树下的人掩面而泣
没有谁能辨认
金黄是苦难的开始
大地的腹部一粒空壳
乳房在继续塌陷
庭院深深鸟在风中飞行
鸟的飞翔正接近死亡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