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在日出时分写诗］留在风中的羊群（二首）
作者：妥清德（裕固族）
《星星·诗歌》 2006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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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建筑工地
吃土的猛兽，撕下一块土
又撕下一块土
我听见大地在疼
另一些村庄发慌
一连几夜睡不着觉
陌生的方言
连同沙子和标号为525(R)的水泥
从空心砖面上流进墙缝
他们来自定西、天水和更远的安徽
他们年轻但脊背弯的很深
像他们头顶上的天空
路过建筑工地
唯一的一棵桃树正红
在夕阳中围着纱巾
我相信，这是他们图纸上多出的一部分
在异乡小心地蠕动
清晨
太阳像一粒羊粪
冒着热气，风关上黑夜
厚厚的门
雪山白了一夜
现在让给我的羊群白
在黄泥堡学校，一堆篝火前面
吹笛子的裕固族姑娘
像一根刺
疼了我很多年
河水脱下月光的睡衣
穿下绣满野花和鸟鸣的草裙
一匹马，主动低下飞扬的头颅
心甘情愿地戴着女主人的笼头
在山坡上吃草
我在内心中猜疑
是露水还是花蕾
咬住羊的嘴唇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