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诗人］有一些东西无法丈量（三首）
作者：子 川
《星星·诗歌》 2005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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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夜晚
一个夜晚与另一个夜晚几乎一样
如果没有夜晚中不同的人
没有不同的对话
不同的声音
冬天与夏天，也都是一回事
两个温度截然不同的季节
仿佛两种极端的心情
完全可以统一在同一个人身上
同一间屋子，两只颜色不同的猫
追来追去
那次海边喝茶
觉悟到茶水与海水并不是同一
种水
静静的夜，我等待她的消息
她说她只是出一趟远门
却再没有归来
有一些东西无法丈量
弥漫性的疼
像那些爬满铁栏干的蔷薇
不管开成什么颜色
都是张开的痛
雨季过去，五月天气如常
我所钟爱的五月
遍体鳞伤
三月去过墓地
祭奠先人
此时想着四月的青草
有大片宁静
存在自有理由
三月的风，四月的雨，五月的阳
光
弥漫性的疼因何而来
白昼短，黑夜长
时间不能泅渡
有一些东西无法丈量
流沙
散布在空气里
细如蝇足蚊吻的流沙
滑过眼角，令肌肤微痒而又惬意
海边的空气因你有了质感
有了点风的意思
能堆积起来的不是你
被风卷扬起来的不是你
陷在脚窝里也不是你
比空气更轻
很稀很淡地浮在空气里
只能触感，不能视听
看不到你形态
却能感觉到你的确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