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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幻]假如江姐活到今天
作者:刘兴雨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8年 第0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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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听到《红梅赞》那充满激情的歌声,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假如江姐活到今天该会怎样。
       根据我们今天所看到的资料,她的儿子、孙子都学有所成,在遥远的美国成了专家、获得了学位,给咱中国人长了脸。这一点,已经没有了悬念。
       江姐的儿子尽管远涉重洋到了美国,但他的血管里流的还是中国人的血液,就像张明敏唱的“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尤其是孝道一定深入他们的骨髓,他们一定会把江姐接到美国去开开眼界,这一点,想来江姐不会拒绝。可在美国看完了高楼大厦之后,她一定会拒绝儿子在美国度过余年的请求。为什么?因为她满耳听的都是异乡之语,到外面遛弯迷路了都不知向谁打听道,而且,在她心里会认定“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家”,她知道,她的根还在中国,而不是美国,尽管那里生活很舒适。
       江姐生活在中国,内心一定会久久不能平静,她的情绪应该在自豪、迷惑甚至愤懑的状态下交织。当她看到各级政府大楼上飘扬的国旗,她会自然而然地想起当年她们在狱中绣红旗的情景,如今,这样的旗帜已经飘满了天下,而这旗帜上有她的一滴血,她怎能不激动,怎能不自豪?可当她看到很多地方出现了黑社会的报道,尤其广东的揭阳帮,简直成了黑社会的天下,当地的生产、流通都被他们操纵,当地的公安都对他们束手无策,她会不停地叨念,这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吗?当她看到宽广的马路,看到川流不息的各种车辆,她会觉得眼花缭乱,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看到各家各户都有了电视、冰箱,几乎人人手里都有一个手机,想起当年为之奋斗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梦想,她内心会十分欣慰。当年仿佛十分遥远的梦想,如今不但都变为现实,而且许多都超过了那时的想象,就像现在几乎普及的电视、冰箱、手机、电脑,她那时不但没有听说过,而且连想都没有想到过。每想到这些,她都禁不住欢喜,我们当年流血牺牲,不就是为了人们能过上好日子吗?可当她知道,许多工人都下了岗,挂着小牌在寒风凛冽的街头等着人找活儿,而他们的工厂竟被人用难以相信的低廉价格出卖,中间的大量回扣竟无形中流入个人的腰包,尤其是看到有些贪官上百万、上千万甚至成亿地捞取人们的血汗钱的时候,她会暗问自己,我们当年提着脑袋革命,难道是为了养活这些大大小小的蛀虫吗?钱几辈子都用不了,怎么还贪呢?这一点,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我们当年那样义无反顾地牺牲,是为这帮混蛋这样肆无忌惮地疯狂掠取吗?
       她看到许许多多不公平的事情,就像火上的猎物,忍受着煎熬。有些明明该办的事情没人去办,有些明明不该办的事情照样有人明目张胆地办;有些明明应该用的人才弃之不用,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却可以呼风唤雨;办假证的广告满街都是,还公开留着联系的手机号码,影响市容败坏人心,人们居然都视而不见,她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南方遭遇50年一遇的雪灾,断水断电,人们过年不能按时回家,她心急如焚;听说有些人不给钱不办事,给了钱乱办事,甚至用钱买官卖官,她禁不住忧心忡忡;看到孩子们课业那么重,小小年纪就卷入了竞争的洪流,她不禁叹息又惋惜。
       毕竟要过年了,满大街摆着春联福字,还各处悬挂着红灯笼,人流熙熙攘攘。尽管人们抱怨食品涨价太快,可比起三十多年前买肉买菜、买豆腐都要凭票都要限量的时候,那真是天差地别了。于是,江姐也清除了心中的不快,买了一副对联,欢欢喜喜回家过年去也。■
       【冰雪荐自《本溪日报》2008年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