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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投票:代表华人力量
作者:高文欢

《新华月报(天下)》 2008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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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现有华人354万,这次总统大选有投票权的华人大约在170万到200万,但像顾雅明这样积极参政的华人并不多。很多非美国出生的华裔,加入美国籍很多年还没有过投票记录。
       在拥挤的法拉盛街头,华人人来人往,跟中国一个小县城一样热闹嘈杂。街道十字路口几个老人举着“温州洗浴”的牌子,郭德纲的音像碟也散落在路旁的小店里,操着闽南语和普通话的华人从路边不时走过。在离闹市区几分钟路外,安静的“安康宁大药房”坐落在缅街41街133号,这里就是顾雅明的公司所在。
       11月4日这一天,对顾雅明来说意义重大。
       作为一名华裔共和党人,他在这一天理所当然要为麦凯恩投上一票,这件事10分钟就可以搞定。同时顾雅明还希望纽约州的选民们也投自己一票——这一刻他已等了很久,因为顾雅明是竞选纽约州参议员的候选人。州参议员选举的投票时间正好与总统大选同一天。
       在亚裔中,华人是最大的选举力量。根据9月最新统计,美国现有华人354万,约有65%的人已获得美国国籍。其中,符合投票年龄的占75%。因此,这次总统大选有投票权的华人大约在170万到200万,而全美共有2.2亿选民。但亚裔、西班牙裔、非裔等少数裔选票正逐渐成为关键票。
       像顾雅明这样积极参政的华人,在美国并不多。日前出炉的全美国亚太裔选民政治观点抽样调查显示,在加州中,华裔最不愿意选择党派,10名华裔选民中有4人登记为无党无派选民。美国《世界日报》10月8日社论说,除了伊拉克战争的议题以外,华裔社群谈不出麦凯恩与奥巴马的政策诉求到底有何不同,也不关心他们当中谁当选将会对亚裔小区带来怎样的影响。
       现在,在纽约华人聚居区法拉盛的大街小巷上,都贴满了“Peter Koo, Run for Senate”(顾雅明,竞选纽约州参议员)的竞选海报。对于顾雅明来说,最耀眼的华人政治明星,当属连任两届华盛顿州州长的骆家辉和布什政府劳工部长赵小兰。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美国公职竞选,以往一直做很多公益事情,但毕竟个人力量有限。如果这次参选成功,可以改变很大,对整个社区都有帮助。”顾雅明解释自己的竞选动机时说。
       参政华人大多为律师或生意人
       现年56岁的顾雅明,1952年出生于上海,不到半岁时跟随父母移居香港,在那里读了小学和中学。1971年,18岁的他考上了美国新墨西哥大学,就读药剂学系。每年几百块的学费要靠自己挣,刚到美国的第二天,他就去中餐馆打工,一周三天不用上课,那三天每天都打工16小时以上。
       “美国很多人都是白手起家,纽约市长布隆伯格,几岁时父亲便去世,都靠自己。”顾雅明将自己的成功归于父亲传授的独立意志。“我亲眼看到父亲是如何在40岁到香港,一切从头再来的。”因而他鼓励新移民要自己独立,不要全部靠政府,“政府要照顾老人、小孩,残疾人士,我们自己要打工。政府能提供良好教育、健康身体,但我们自己还是要做事,学一门手艺或修理机器,挣好工钱。”
       大学毕业后,1981年,顾雅明考上药剂师执照,他先后在新墨西哥州和纽约的医院担任药剂师,周末则从事兼职药剂师工作。持续十年后,他觉得生活缺乏挑战,1991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兼职的药店老板说房租到期,利润不够,想要转手给他。他便彻底从医院辞职,开始独立经营。到2002年,皇后区共成立五家“安康宁大药房”,他从25万元营业额的第一家店开始,到如今有2100万元营业额,员工50多人。
       “刚开始很辛苦,都靠自己做,华裔人口越来越多,买药人越来越多,如何区别于别人的不同,谁服务得最好,谁客户就最多,”开始赢利的顾雅明认识到,真诚待人才能赢取更多客户。他发现法拉盛的很多中国移民看不懂英文说明书,不知道美国药应该怎么吃,有哪些注意事项,这也是他的市场所在。
       在自己生活富裕后,他还积极投身社区公益,捐赠老人中心、贫困人士和社区学校,并先后担任法拉盛第7社区委员会委员,美华防癌协会董事等,今年三度连任法拉盛华人工商促进会理事长。
       “华人参政,要有很好的基础,大多为律师或者生意人,在社区有相当的知名度,要改善这个社会,本身没有基础很难做事情,不可能做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顾雅明表示,美国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参政对语言的要求高,要跟各个族群融洽。
       实际上,种族问题也是这次选举重要话题之一。据美国《侨报》报道,在纽约许多经营中餐馆的福建籍移民反映,他们在非洲裔社区经营艰难,甚至被打被杀,因此担心一旦出现非裔总统,日子会更加难过。一位在纽约上州开设中餐馆的福建籍老板称,他入籍多年没有投票,现在急于登记为选民,希望“投奥巴马对手一票”。
       
       
       华裔支持奥巴马占多数
       大学生期间顾雅明就加入了共和党,他认为,共和党跟中国的传统理念比较接近,注重家庭和教育,以及税收少,鼓励小生意。
       但是,“共和党的车在纽约坐的人少。”顾雅明说。纽约州一直是民主党的天下,民调显示,奥巴马的支持率达58%,而麦凯恩的支持率才36%。这一民调,与纽约市立大学亨特学院邝治中教授分析图谱很吻合:在1980年代之前,华人多数加入共和党,现在则是民主党居多。
       出身药剂师的顾雅明认为医疗问题是今年大选的一个重大议题。在他看来这是麦凯恩跟奥巴马的重大不同,麦凯恩的医疗保险政策是不让政府给每个人买单,以致政府变成一个巨大的保险公司。“政府是官僚的,做事效果不好。就好比让政府包下来扫马路,它永远扫不好。”他打比喻说,“奥巴马表示年薪25万美元以下家庭不加税,他不鼓励做得好挣钱多,反而要加税。这就好比考试考得好,反而不允许。”
       他归纳奥巴马的政策,认为奥巴马承诺每个公民申请就有保险、教育补贴,全部公民都有,这样会造成政府负担大而不现实。“政府没钱,他很喜欢提供很多承诺,没什么我给你什么,给你工作职位,但没有想到后果,选民也没有多想这些钱从何而来”。
       美国一家华人媒体调查显示,华裔社群在表态支持奥巴马的人数上,比支持麦凯恩的人数多达三倍,但目前还有四成多的华裔选民尚未最后确定支持对象。两党现在都对华人感兴趣。麦凯恩竞选总部在俄亥俄州、科罗拉多州等选举关键州刊登广告,希望争取到关键少数裔的支持。
       顾雅明虽是共和党选民,但显然无法扭转麦凯恩的选情。在“赢者通吃”的选举团票制度下,共和党即使将支持率拼命提高两三个百分点,也于事无补,所以麦凯恩根本就放弃了纽约州,甚至连奥巴马都不需要特别鼓动纽约的民主党选民。
       顾雅明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参选州议员事务上。作为州参议员候选人,顾雅明提出自己的一系列竞选纲领,包括医疗保险改革,让选民能够支付起医疗保险;平衡政府预算;减税政策,减少劳工家庭、中产阶级和中小企业税收;降低失业率;改善治安等。
       顾雅明说,自己生活日渐富足,认识到单靠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有限,而当选后,将不仅能更好地为法拉盛华人服务,还要为皇后区各个族裔服务,在医疗保健、教育、治安、交通等方面努力打拼。
       “只有投票,才能代表我们华人有力量,政府才会重视”。顾雅明说犹太人非常团结,虽然人口在当地只有15%,但在州政府参议员席位上却占50%,相反华人投票率极低,到投票日因为工作或者下雨就不去投票,特别是新移民没有选举概念,政治参与热情不高,相反来自台湾的很多选民比较热情地参加选举,有民主基础。
       这一次,顾雅明第一次代表共和党挑战民主党在16选区的席位,他认为亚裔选票占到30%,加上共和党票源占到15%,如果再争取到其他票源10%以上的选票,他就可获胜。如果那样,顾雅明将成为纽约州历史上第一位华裔州参议员。
       (摘自11月6日《南都周刊》,作者为汕头大学美国大选报道团学生记者。标题有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