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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笛无腔]沉思录
作者:李兴濂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6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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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植善良不一定会收获美好,而种下仇恨却注定会收获不幸。
       虽有“不以成败论英雄”的名言,但是人们还是把过多的鲜花、笑脸、掌声给了成功者,而把过多的轻视、冷眼、淡漠给了失败者。
       风雨使人清醒,坎坷使人深刻,失去使人丰厚,压抑使人亢奋,遐想使人天真,天真使人美妙。
       大义凛然地立世,大气磅礴地做事,大度宽宏地待人,大智若愚地求知,大心无外地体物,大公无私地修德。
       如果你站在别人的前面,你得提防来自后面的危险,因为,小人的优势在背后。
       不仅钱财可以积少成多,世间的许多东西都可以积少成多——爱恨、恩怨、情仇……
       原始社会,人与大自然搏斗,要得到一头野猪,有时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大自然是残酷的。现在,当人类灭绝了上千个物种,几乎殆尽了大自然所有的宝藏后,才知道人是残酷的。
       常常议论别人的缺点,你是一个道德水准低下者;经常议论人类的缺点,你就是一个思想家。
       恭维是最容易使人失去理智的蒙汗药,抬轿子是为了坐轿子。
       天地间,人世间,本没有什么烦恼的事,只有烦恼的心。只要心态能静,心胸能宽,静观豁达,宽心以待,心神不乱,心地从容,任何风来雨往,雪打霜凌,都可以从容面对,达观超越。
       住在花园别墅,开着宝马香车,是一种生活。站在农家小院,看着月朗星空,也是一种生活。面对人生岁月,无论以什么生存方式生活,只要活得潇洒自然,过得轻松愉快,就能寻找到生活的意趣和生命的真谛。
       人,注定是要在经受磨练与砺志中成熟而亮丽起来。惟有如此,思想的刀锋才会熠熠闪光,行为的步履才会铿锵有力,人生的过程才会独有心帆,风尘的旅痕才会成为永久的记忆。
       有人总是疑惑统治者为什么不进行彻底改革呢?其实是因为他没有站在统治者立场上思考,哪一个统治者能革自己的命呢!上帝说过:如果撒旦驱赶自己的鬼,他的王国还能继续存在吗?
       专制国家的宪法总是有民主色彩的条文,如果你认为他会实施,那就错了,那只是为了让人观赏,向世界炫耀:谁说我们不民主!谁说我们没有自由!
       在一个思想定为于一尊,政治权力定为于一尊的社会里,所有的文章尽是八股,所有的议论都是经解,所有的文人都是经生,所有的学问都是抄袭。你必须紧跟一尊,出卖良心和自尊。这样的社会怎能不死气沉沉呢!
       杜甫写下“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没有成为反唐的罪证,反而成了传诵一时而千古流传的名句;彭德怀在庐山上不过引用民间的“谷撤地,禾叶枯,青壮炼铁去,收禾童与姑,来年日子怎么过,请为人民鼓咙呼!”却被打成反党集团!此一时彼一时乎?
       有人问我:为什么当今清水衙门少了?我说:你不见苍蝇逐臭吗?凡有污的地方,就有苍蝇,倘若到处都是洁的地方,自然就廉洁了。
       为什么一味地要向前呢?前边不一定都是鲜花,有时后退一步,也许就海阔天空;有时停下来,想一想,歇口气,调整一下,也许就会发现新的世界。
       有两句名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我就琢磨不透。磨砺宝剑,如果没有好的磨砺技术、好的磨石,不但刀刃磨不锋利,反而磨成豁口,成为一块废铁。梅花如果不给它阳光、水分、养料,放在三九严寒下,它也会枯萎冻死。岂不知宝剑锋从好技术出,梅花香自精心培育出啊!瘠土难长参天树,人才的成长也需要阳光雨露和沃土呀!
       有人说,人生的价值不在于是否实现,而在于不懈的追求。我说,这是一种无奈的自慰,不计获得的努力是一种徒劳。
       造物者也懂得限制言论。三寸簧舌,虽无利刃,却能斩物。因此,舌头被牢牢幽禁齿间。
       当一个官员仅仅是因为他不受贿就登报表扬,就捧为先进的时候,可想而知更多的官员的所作所为了。
       知识分子具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那就是自觉关注公共事务,关怀人类命运,担当社会的良知。如果对这种神圣的使命漠然置之,尽管你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也没有资格袭取知识分子的称号。
       乌纱的有无,与一个人的知识、道德关系极大。1962年12月赫鲁晓夫去中央展览馆参观画展。看到抽象艺术大厅的作品时,他愤怒了:“这是淫秽作品,不是艺术。一头毛驴用它的尾巴可以画得比这更好。”他让人找来作者说:“你制造出的是些粪便!”画家恩斯特回答说:“你不是艺术家,也不懂美学,你对艺术一窍不通。”赫鲁晓夫反驳说:“当我是一个矿工时,我不懂;当我在提升的各级阶梯时,我也会不懂;今天我是部长会议主席,我是党的领袖,难道我还不懂吗!”有乌纱时,你就是满腹经纶、世之楷模,出口便是重要指示;无乌纱时,你就是胸无点墨、草包无赖、狗屎一堆、世之败类。郑板桥说:削去头发便是他,留起头发还是我。请看那些在台上大讲重要指示的,下台后怎么屁也不是了呢?
       [刘畅荐自《围城杂文》2006年10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