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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虫]红 字
作者:[美]霍桑

《意林》 2004年 第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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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发生在两个世纪以前北新英格兰的波士顿市。一个夏日的早晨,一群身穿清教徒素装、面部表情严肃的男男女女等在监狱门口,他们今天前来观看对通奸犯海丝特•白兰的惩处。狱门打开了,海丝特抱着年仅3个月的婴儿走了出来,她胸前醒目的位置佩戴着一个红色的A字(即英文通奸adultery一词的第一个字母)作为耻辱的标志。按照《圣经》和法典上的有关说法,犯这种罪的女人是要被处以死刑的。但地方当局经过反复考虑,认为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一定是受了极大诱惑才堕落的,所以他们不准备用严格的法律来惩罚她。按州长的提议,海丝特要在有一人多高的绞刑台上示众三个小时,并从此以后永远把那个耻辱的标志“A”戴在胸前。
       海丝特站在台上的时候,一个身材矮小、面容多皱的陌生男子混迹于人群中,他自称是新来的医生,很关切地打听海丝特事件的来龙去脉。台上的海丝特认出了此人正是自己两年未曾谋面的丈夫,可是此人示意让她别做声。
       原来海丝特•白兰出身于英国的破落世家,几年前嫁给一个上了年纪、感情枯燥的学者白兰。婚后两年,他们移居北美,白兰打发海丝特一个人先动身,约定好等他处理完事情随后就去。可是此后海丝特再也没有见到丈夫的踪影。就这样她在波士顿独居了两年,如今却作为犯了通奸罪的女人站到了耻辱的示众台上。
       礼拜堂建筑物的阳台上坐着当地的显要人物,州长在这里主持对海丝特的审讯。教区的青年牧师阿瑟•丁梅斯代尔忧心忡忡地受命出面劝说她招出孩子父亲的名字,以期得到法律的宽恕。可是海丝特拒绝回答,宁肯一生佩戴着红字。牧师暗暗惊叹“一个女性心灵那惊人的力量与宽大”。
       法律的追查与宗教的劝导都无效,海丝特重新被投入监狱。她受了刺激,病倒在狱中。这时,白兰以医生的身份前来看望她。原来,两年前白兰在海上遇难,被印地安人俘获,耽搁了夫妻团聚的时间。他对海丝特说:“我把你的含苞的青春和我的衰朽结合在一起是一种错误。”他承认是他首先伤害了海丝特,因而不追究她的过失。但他发誓要查出那个隐秘的同犯。他还要求海丝特不得向外人暴露他俩之间的关系。从此,白兰化名为罗格•齐灵沃斯,在当地行医。
       海丝特拘禁期满后在远离人群的海岸边的一间小茅屋里住下,靠着一手好的针线手艺维持生活,还以自己微薄的收入热心救济穷人。众人都鄙视她、唾弃她,但她的女红却成了当地非常流行的工艺品,甚至那些尊贵的妇人也甘愿在堂皇庄严的典礼上穿上由海丝特那双“罪恶的手”缝制出的服装。对海丝特而言,除了维持生计之外已别无所求,然而她胸前那耀眼的红字好像给了她一个特殊的感觉器官,使她对于旁人心胸里隐藏的秘密有了清醒的认识,看出许多人表面伪装的贞洁只是一种欺骗,如果要揭穿实情的话,那么在她海丝特•白兰之外,许多人的胸前都会闪现出那个醒目的红字来。
       州长听信谗言,考虑取消海丝特对女儿珀尔的教养权。幸亏丁梅斯代尔牧师从天理人性各角度娓娓动听地讲了一番大道理,州长才被说服,答应让海丝特领回珀尔。海丝特爱珀尔胜过了珍惜自己的生命,只有偶然感觉到注视她的那双眼睛时,她才会感到片刻的安宁。珀尔生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胸前那耀眼的红字,小家伙的眼睛中仿佛注定了永远要笼罩着一抹遥远而不可捉摸的神情,同时,似乎也命中铸就了她的倔强的野性和脆弱的敏感。
       从海丝特被示众那天起,丁梅斯代尔牧师就病了。罗格属于丁梅斯代尔的教区,在众多教友的反复劝说下,罗格作为牧师的医药顾问索性搬来与他同住,以便细致地观察病情。罗格与丁梅斯代尔同住期间有意无意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触痛着牧师的心,使他的精神备受折磨。牧师在痛苦中所道出的谴责自己有罪的含混的话语使他的教民们莫名其妙,无法理解,反而认定他是一个超凡入圣的完人。事实上,罗格的朝夕相伴让牧师的灵魂和肉体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双重的折磨。
       一天夜晚,牧师步履沉重地走出家门,梦游般地一个人跑到海丝特曾经示众过的地方,久久地站立在那座又历经了7年悠长岁月的洗礼而变得黝黑斑驳的绞刑台上。那天晚上,海丝特恰巧守护完一个病危者,领着珀尔路过这里。牧师看见她们后便招呼这可怜的娘俩儿到自己的身边来,他说那天他缺乏勇气陪海丝特一同站到示众台上去,现在他要补偿这一切。他们像一组群雕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示众台上,直到东方破晓。这一奇特的景观被躲在暗中的罗格看得一清二楚。
       海丝特对丁梅斯代尔身心方面多年来一直经受的严重危机深感不安,她决定不再彷徨,而要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解救那个已被医生捉在手心里的牺牲者。她趁罗格到林中采药的机会找到他,请求他不要再折磨牧师了。但罗格不答应,他的复仇计划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且眼看着就可以达到目的,他岂肯罢休。海丝特只得违背自己的承诺,把她与罗格的真实关系告诉牧师,提醒他要多加注意,免受医生的伤害。这是事发之后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的第一次长谈。牧师被海丝特的所为感动,决定带上她与孩子一起离开此地,到看不见白人的地方去做一个自由人。临走之前,牧师还要履行自己的职责,在新州长受职之日做一次重要的布道,在此期间由海丝特办理船票。
       新州长受职之日是波士顿的一个盛大的节日。海丝特在街上碰到她第二天要乘坐的那只船的船长,从他口中偶然得知罗格也买了一张船票。海丝特绝望了,知道这下难逃医生的罗网了。此时牧师正在礼拜堂里布道,听众被他那微弱却雄辩的声音所感染。但牧师似乎早已精疲力竭,从讲坛上走下来时面无血色。他出了礼拜堂,来到示众台前,看见海丝特携珀尔在那里等他,便再次拉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走上台去,他站在那里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庄严、可怕的声音向全教区的人宣布了自己的罪过。他扯开胸前的圣箍,袒露胸膛,在场的人们看到他的前胸上有一个鲜红的A字烙印。当最后一句话从牧师口中吐出后,他就气息断绝了。
       丁梅斯代尔死后不到一年,罗格也死去了。他曾经把追求复仇和有系统地复仇当做他人生的惟一原则,待这一切成功后而无事可做时,他便只能去见上帝了。此后,海丝特带着孩子离开了波士顿。许多年过后,她独自一人又回来了,长大成人的珀尔在大洋彼岸建立了自己的家庭。海丝特一如既往,胸前佩带红字,到处行善,赢得了人们的同情与尊重,往日的耻辱随着岁月的流逝逐渐变成了德行的标志。若干年后,在波士顿市郊一座深陷的老坟附近,又崛起了一座新坟,两座坟之间隔有一定的距离,但合用着一块墓碑,那上面刻的碑文远远望去浮现着幽暗的红光,其文字是:一片黑土地上,刻着血红的A字。
       文/刘静摘自《辽宁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