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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傅作义西柏坡之行的前前后后
作者:康彦新 史进平 范新平

《人民文摘》 2008年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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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1月22日,傅作义在《关于和平解决北平问题的协议书》上签了字,古都北平宣告和平解放。2月22日,傅作义来到西柏坡,面见毛泽东、周恩来等中共领导人,虽然他只在西柏坡呆了短短的几天,但毛泽东、周恩来等人的胸怀坦荡、肝胆相照,都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北平易帜,傅作义疑虑重重
       傅作义将军心里之所以七上八下,主要是因为在协议书签订时,虽然双方都举了手,但在执行过程中,仍夹杂了许多个人感情,协议中的一些事情并没有得到完全执行。
       比如,协议中原定给傅作义留一个警卫团,但在解放军入城之后,由于某种原因,这个团的武器也被收缴了;在新保安、张家口战役中被俘的傅作义部高级干部,原定一律释放,但有关地区的负责人却以民愤极大为由,迟迟不肯执行;一天,原国民党华北“剿总”副司令、和谈首席代表邓宝珊出城,竟被城门岗哨扣留了几个小时,战士们非要问他“是不是反动派”,邓宝珊说:“是反动派,过去是,现在反不动了。”后来还是陶铸亲自去了才把他接了回来;北平西城区人民政府在登记军统、中统特务时,竟有人给傅作义打电话,要他前去登记……凡此种种,都使傅作义心里感到很不痛快,不免对共产党也产生了一些疑虑,所以他非常希望能和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中共领导人见上一面,以求冰释前嫌。
       恰在此时,上海人民代表团要去西柏坡拜见中共中央领导人,傅作义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便向北平市市长兼军管会主任叶剑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叶剑英立即请示了中央。
       1949年2月20日,毛泽东代表中共中央致电叶剑英:“欢迎傅作义、邓宝珊等一道来此一谈。”21日,叶剑英通知了傅作义的部下:“中央已同意与傅先生会见,并请告诉傅先生,明天上海人民和平代表团的颜惠庆等人将飞石家庄,即请傅先生和邓宝珊偕一名随员,同乘这架飞机前往。”
       于是,傅作义为到西柏坡做了精心的准备。据北平军管会交际处处长王拓回忆说:“2月21日晚上,傅作义来到我的办公室,说:‘王经理,给我拿些香烟,就来一包袱吧。’说着就将他带来的一块方正洋布铺在了桌面上。我问:‘你买这么多干吗?’傅作义说:‘我要去见毛主席呀,我想给他拿些哈德门香烟作礼物。’我给他拿了香烟,他付款后,高兴而去。”
       悬着的一颗心落到了实处
       1949年2月22日,傅作义一行——包括上海人民代表团的颜惠庆、章士钊、江庸、邵力子等共计9人,在北平机场登上了飞往石家庄的飞机。
       晚上7点多钟,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西柏坡。他们一到,就受到了周恩来等人的热烈欢迎。晚饭后,毛主席和朱老总便来到了他们的住地——后沟招待所,看望大家。“傅作义穿着一身普通布衣服,手里提着一大包香烟,说是要送给毛主席的。”当时担任毛主席警卫排长的阎长林回忆说,“到达西柏坡后,他们被安排住在后沟招待所的平房里,周恩来同志早已等候在那里。毛主席当天即接见了他们,并进行了简单的交谈。”
       毛主席在接见傅作义时,傅作义看似有些恐慌害怕,说话都很不自然,他一见毛主席就立正说:“我有罪。”毛主席说:“你办了一件好事,人民是不会忘记你的。”毛主席的话音一落,他的精神面貌就有了转变,不再那么紧张害怕了。当天晚上,还在大礼堂安排了文艺节目。
       促膝深谈,傅作义如释重负
       2月23日上午,周恩来又与傅作义进行了一次长谈。他说:“傅先生以人民利益为重,使北平问题得以和平解决,避免了战争的灾难。对此,人民是会感谢你的……”
       稍停,周恩来又说:“原来要在解放区召开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会议,成立中华人民共和国临时政府,现在北平解放了,这个会议可以搬到北平去开了。你可以参加这个会议,你是有功将领,参加会议是有代表性的。”
       周恩来的一番话,使傅作义深受教育。同时,他心里也感到很惭愧。他说:“我戎马半生,除了抗日战争时期,我是罪恶累累,罪该万死。今后我决心要在共产党的领导下,为祖国人民立功赎罪,以求得党和人民的宽恕。”
       周恩来说:“很好,我们对傅将军的这种态度表示欢迎。”
       谈话结束后,周恩来又陪傅作义等人一起吃了午饭,在饭桌上,他又说:“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事情,有什么意见和想法,不要有顾虑,都可以提出来商量。可以找我谈,也可以找毛主席谈,找其他中央领导同志谈都可以。”
       傅作义静静地听着,又连连点头说:“请周副主席放心,我一定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全心全意地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工作。我的后半生,就是要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努力奋斗,为建设伟大的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
       当天下午,毛主席也再次接见了傅作义,同时在座的还有上海人民和平代表团的几名代表。毛主席和代表们互致问候,赞扬他们为人民办了一件有益的事情。
       坐下后,傅作义说:“请问主席,我是回北平,还是住在这里?”
       毛主席先是一愣,接着笑着说:“你在北平不是住得好好的吗?不久我们也要到北平去。将来咱们可以更好地合作,建设我们的国家。”
       傅作义激动地说:“我回北平以后,一定向部下传达毛主席和其他中共首长的指示和关心,做好部队的和平整编工作。”
       当毛主席问他愿意做什么工作时,傅作义又说:“我想,我不能在军队里工作了,最好让我回到黄河河套一带去做点水利建设方面的工作。”
       毛泽东主席说:“你对水利工作感兴趣呀?那黄河河套水利工作面太小了,将来你可以当水利部长,那不是更能发挥作用吗?”
       2月24日,傅作义和上海人民和平代表团离开了西柏坡。
       傅作义返回北平后,毛主席接见他时所说的话,很快都一一实现,使傅作义对共产党和毛泽东主席充满了敬仰与感激之情。
       4月1日,傅作义向全世界发表了《和平通电》。《通电》表达了傅作义的政治态度,决心在毛泽东主席领导下,实现新民主主义革命,建设新中国,因而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重视。
       4月2日,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看到《通电》后,立即亲笔复信。至此,北平和平解放圆满完成。
       (摘自《文史精华》200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