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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宋春丽:走过29年的无子之痛
作者:屯 子

《人民文摘》 2007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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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春丽是八一电影厂著名演员,被誉为“荧屏第一母亲”。然而生活中的宋春丽却因为自己的演艺事业而痛失做母亲的机会,与她一起走过“丁克”之痛的是她相守了29年的丈夫孙维熙。宋春丽感慨地说:“我和爱人一心忙事业,等年龄大了想要个孩子,身体却不允许了。我常年忙于拍戏还可以在戏中体验做母亲的幸福,爱人却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为了大局她忍痛割舍心头肉
       宋春丽是河北省冀县人,13岁时考入了广州军区战士歌舞话剧团。有一次剧团排演话剧《雷锋》,需要有人扮演雷锋的母亲。当时剧团里全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角色。宋春丽站出来说:“我来演吧!”宋春丽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此后的演艺生涯会和“母亲”这个角色紧密相连!
       1978年2月,宋春丽和相恋一年的男友孙维熙喜结良缘。孙维熙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教师。婚后,宋春丽依然在广州,孙维熙在北京,他们不得不过起了“牛郎织女”的生活。就在他们盼望团聚的时候,一个机会来了。宋春丽被邀请主演电影《奸细》,如果能很好地完成这次拍摄任务,宋春丽很有可能被调到八一厂。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宋春丽刚到外景地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如果继续拍下去,宋春丽就无法再保留腹中的孩子。宋春丽十分喜欢孩子,而且此时她已经29岁,已经算是晚婚晚育了。
       当时的通讯条件不发达,宋春丽费尽周折终于拨通孙维熙的电话,忍不住失声痛哭:“维熙,你说我该怎么办?!”可是,这件事情还牵涉整个剧组,如果换其他演员,剧组必须停下拍摄工作。孙维熙当然考虑到了这些,他沉默半晌,哽咽着说:“我同意把孩子做掉。但手术不能在当地做,那里的医疗条件不行……”听完丈夫的话,宋春丽号啕大哭。
       为了不影响拍摄的进度,宋春丽坚持把外景地的戏全部拍完后再回北京接受手术。有一场戏,宋春丽穿一件单薄的旗袍,冒着零下40摄氏度的低温坐在马爬犁上。拉爬犁的马突然受惊狂奔起来,爬犁狠狠地撞在一棵树上之后翻了,宋春丽被压在爬犁下面。工作人员急忙七手八脚地把宋春丽从爬犁下面拖出来,关心地问宋春丽怎么样,有没有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坚强的宋春丽反过来安慰大家说:“我没事儿,孩子也没事儿,你们放心吧……
       宋春丽拍完外景地的戏回到北京,做引产手术。医生为宋春丽做了检查之后,惋惜地劝她还是留住!此时的电影已经拍摄了一小半,再换其他演员,给剧组造成的损失就更大了。宋春丽心如刀绞,她咬紧牙关对医生说:“您什么都别说了,做吧。”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如泉涌。做完人流手术,宋春丽只休息了不到一周就赶回东北,完成了电影的全部拍摄。
       《奸细》上演之后,好评如潮,宋春丽被调入八一厂。终于结束了两地分居的生活,宋春丽和孙维熙却感到说不出的沉重。他们谁也不提那个失去的孩子,去触碰那铭刻在生命里的剜心之痛。
       无奈走过“丁克”之痛
       宋春丽接受邀请,在电影《九香》中扮演一位独自抚养五个儿女的农村妈妈。在剧组,五个扮演儿女的小演员都亲切地喊宋春丽“妈妈”。“妈妈”这个称呼触动了宋春丽内心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
       剧中有一场戏,一个调皮的儿子犯了错,宋春丽生气地揍了儿子一顿。宋春丽演到这儿,心软得根本抬不起手来,拍了几次都通不过。她对导演说:“导演,我下不了手。孩子还小,犯点错误也是正常的,说他两句就行了。”导演让宋春丽根据剧情,再进入到角色中试试看。宋春丽仔细地体会剧情,她被“儿子”所犯的错误气得浑身发抖,但她扬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最后,她含着眼泪哆嗦着嘴唇埋怨了“儿子”一句。宋春丽真实的情感,感动得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转过头悄悄抹眼泪。导演大喊道:“就这样拍了!”《九香》公映之后,宋春丽扮演的母亲以真实自然征服了观众和专家,她因此获得第16届金鸡奖最佳女主角奖。
       终于盼到回家休息了,宋春丽高兴地对丈夫说:“这下子好了,我要在家好好养着,赶紧生个小宝宝。”可宋春丽在家里呆了还不到两周,心里就慌乱起来。孙维熙问她怎么了,宋春丽叹息着说:“每天一打开电视,看到别人塑造了那么多好角色还在努力地演;连你都去给学生上课了,我却一个人躲在家里偷懒……”听了妻子的烦恼,孙维熙哭笑不得地说:“你拍了那么多年的戏,偶尔停下来休息,怎么能说是偷懒呢?”宋春丽长叹一声说:“我这人可能就是劳禄命,享不了清福!”孙维熙开导妻子:“既要努力拼事业,也要享受生活,这两样都很重要。”
       在丈夫的理解和支持下,宋春丽像奔驰在轨道上的火车,奔波在一个个剧组。《离开雷锋的日子》、《下辈子还做母子》、《相伴永远》,宋春丽每年都有一部力作问世,她几乎拿遍了国内的各种奖项。孙维熙在家里特意为妻子定制了一个漂亮的橱柜,把妻子获得的所有奖杯都放在里面,抹得锃亮。孙维熙知道,这每一个奖杯都凝聚着妻子的心血和汗水。
       就这样二十年过去,宋春丽终于成为一个德艺双馨的艺术家。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做母亲的希望微乎其微了。命运就这样无情地割断了她为人母的希望和幸福。
       2006年12月,宋春丽和洪剑涛一起主演的电视剧《情系西西里》在央视热播。宋春丽在剧中饰演洪剑涛的妈妈。洪剑涛常常被她在剧中表现的爱感动得热泪盈眶。在意大利拍戏时,洪剑涛特意买了一条玉石项链送给宋春丽,他真诚地说:“春丽姐,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妈妈!”听着这话,宋春丽双泪长流。
       (宇如辰摘自《半岛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