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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农民工的“新市民”之路
作者:杨玉华 马姝瑞

《人民文摘》 2007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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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曾一度被边缘化的农民工群体如今越来越多地被看成是城市不可或缺的“新市民”。在农民工迈向新市民的道路上,他们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特殊感受?又有着什么迫切的期盼?
       更多的关照
       2月2日,上海火车站,守着大包小包的农民工们成群结队席地而坐,几乎占满了整个南广场。老家在安徽太和县的4个女农民工这样坐在车站已经六个多小时了,她们4人本来就是亲戚,去年结伴到上海郊区的一家私营五金厂打工。第一次回家、第一次体验春运,她们却没经历“一票难求”。
       “我们的车票都是老板娘给买的。”这些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农民工告诉记者。为了给厂里的打工者买到回家的火车票,她们的老板娘提前十天就开始张罗,在售票点排了2个多小时的队。“老板当然也是为了大家能安心工作,但是这样帮我们真不容易。”她们感叹道。临行前,考虑到她们对上海不熟悉,细心的老板还特意开车把她们送到火车站。
       而在上海打工近20年的李光俊回顾这么多年的城市生活更是深有感触:“在上海干了这么多年体会最深的是城市对外来人口越来越宽容了。”他说,上个世纪80年代,他刚来上海时,上海人排外心理很强,歧视甚至辱骂外地人;而他们这些外来人乡土观念也很重,两者间的矛盾冲突很多。“现在这种状况改变了很多!可能人与人之间要磨合吧,慢慢大家彼此了解了,相处便也和谐了许多。”
       更多的“市民”待遇
       烫着“波希米亚式”的发型,围着左丹奴的围巾,挎着时尚的黑皮包,满口吴侬软语,如果不是自报家门,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眼前打扮入时的赵磊是来自皖北的地道农民。
       在上海嘉定一家机电机械有限公司工作的她算是农民工中的幸运儿。14年前她离开老家阜阳来沪打工。凭着聪明伶俐,一进工厂便干起了办公室文员的轻松活,谁料干了半年后,不满现状的她为了“学点技术”主动要求下车间。老板很开明,对赵磊说:“只要你想学,车间的技术随你挑。”就这样,赵磊学起了车工,并且在车间一干就十多年。
       2006年赵磊最开心的事就是老板给她办理了包括独生子女证、暂住证、医疗、养老、人身意外等综合保险。“有了这些,我儿子上学再也不用交借读费了;我看病也能报销70%的医疗费;到老了也没有后顾之忧,55岁退休后还可以每月拿到五六百元的养老费。”“那你与城里人没什么两样了嘛?”旁边的一位同乡羡慕地说,“是啊,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再也不想回农村了!”说到这,赵磊笑得合不拢嘴。
       和赵磊一样,老家在安徽的武庆侠也越来越把城市当成了自己的家。6年前,她和同乡的丈夫一起到温州打工,丈夫开出租车,她经营一家杂货店,并在那里安家生子。今年,她第一次带着5岁的儿子返乡,这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呆在城里小男孩虽然是阜阳农村户口,但只会说带着温州口音的普通话,气质特征已然与城市儿童没什么两样。
       “温州对外来人口政策比较宽松,我们的小孩跟温州城里的孩子一起上幼儿园,老师对他与城里孩子没什么两样。”武庆侠说,在温州时间一长,语言障碍没了,饮食、衣着都越来越接近“本地人”,自己也渐渐有家的感觉了。
       真正的城市化
       据了解,目前已经有上海、长春、北京等多座城市作出决策,对在城市中小学就读的农民工子女不再收取借读费,执行与本地学生一样的收费项目和标准。但是仍有一些地方继续收取借读费。武庆侠告诉记者,温州目前尚未取消对农民工子女的借读费,小孩在当地上小学要交“自愿捐助费”。现在的“价钱”是一个孩子5000元,“管”6年小学上完。同样的“自愿捐助费”到了初中立刻翻番,最一般的学校也得上万元。眼看儿子一天天长大,武庆侠感到负担越来越重。
       看着自己的大姐将女儿放在老家上学,教育很成问题。武庆侠决心,不管自己怎么受苦都得把孩子留在城里接受更好的教育。
       而对于赵磊来说,虽然儿子上初中不再交借读费了,但心里还是不踏实。因为听说在上海,没有本地学籍就不能在这儿读高中,也不能参加当地的高考。“我们辛辛苦苦就是为了让下一代接受良好的教育改变命运,如果到时不能在这儿读高中,一切等于前功尽弃。因为我们那儿的教学肯定没法跟上海比,很难保证孩子考上大学。”
       农民工们普遍表示,他们打工赚钱最大动力就是为了孩子接受好的教育,希望他们有知识有出息,过得比上一代更好。因此,迫切希望国家出台更多政策,彻底打破城乡教育差别,让农民工子女也能和城里孩子一样公平享受教育资源,在同一片蓝天下健康成长。
       此外,住房问题也是目前制约农民工留城的主要障碍。李光俊告诉记者,虽然在城里打了近20年工,也赚了一些钱,但“工资的上涨跟不上房价的上涨”,打算在城里买房安家也成了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他给记者算了笔账,在上海安家至少要买一个五十平米的房子,以七千元每平米的房价算,至少也要35万。而他现在在上海开货车收入最多也就一年两万余元,“不吃不喝,我也要再攒近二十年才能买得起,更别说现在消费越来越高,生活成本越来越大,我还得没病没灾的。”
       李光俊盼望着什么时候城里也能有专门针对农民工的廉租房或平价房,“解决了农民工的居留问题,让我们能在城市留得下,才算真正的城市化吧!”李光俊说。
       (周小萍摘自《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