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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城市只是一个邮筒
作者:袁 鸢

《人民文摘》 2005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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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年轻的岁月,我几乎是在一封封家书中慢慢度过的。
       每一次的书写,都是对自己爱的一次检验,一次拷问,一次升华。往家里寄信,就像是一次爱的长途旅行。写信时的激情澎湃与等待回音的夜不成眠,常常把自己变成了信使。从这头出发,按照要求,按照指定的地点和人物,把自己的思念、牵挂、不舍、挫折抑或成功,都一一寄去,同时寄去的还有自己的灵魂。
       一个人的一生也许就跟这收信寄信的过程一样,总是无法消停下来。
       信注定是流动的。没有想到的是,许多年后,我竟惊奇地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却已有了和信一样的宿命。从最初的被投回家乡到远离,整个过程,就像信件的一次远游,没有特别的风景,也没有特别的记忆。由乡镇到城市,由小城市到中等城市,又由中等城市到大城市……在这样的传递中,我们每个人都成了信;而容纳我们的城市,就像是一个偌大的邮筒。我们从四面八方被投寄来,汇集在一起,有的可望被及时分走,有的或许还将被继续投递下去,直到找到真正属于它的终点。
       奔走其实不仅仅只是信的宿命。
       多少次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城市的灯火里,突然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是过客?或者压根儿就是一个永远不知道终点的旅者?
       借着不明不暗的街灯,我远远地望着马路对面的人,像读一封刚刚投到这座城市的陌生人的来信。朦胧、晦涩,捉摸不定。也许他早已是这邮筒里的一封信了。那么他由哪里投寄而来?今后又将投往何处?
       或许对许多现代人来说,城市依然只是其中的一个驿站。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将被投往别的邮筒。他们像今天流行的伊妹儿一样,简捷、方便,想把自己发向哪里就是哪里。那么我呢?会不会是滞留在这座城市里的一封死信?
       其实我一度有许多的机会离开,或者也可以像今天的年轻人那样,自己做自己的信使,把自己投向别处。
       我想,信从投出的地方开始,转一个圈,然后又回到始发地,那该是一件多么圆满、完美的事啊。我希望自己就是一封这样的信。
       (林 田摘自《小品文选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