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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尚]拟想夏加尔
作者:钱红丽

《人民文摘》 2005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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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情绪不佳甚或心绪难平,总爱把夏加尔画册搬出来,抱在怀里沉甸甸,打开,阵阵墨香扑鼻来……谁说的——画是水载来的墨花。我是多么热爱夏加尔。用双手小心翼翼捧着,她那么厚实沉甸。表情安宁,在画册里滑翔。老夏一生童心未泯,他的画,总是让人偷偷笑——人生里一切不如意,烟灭灰飞。读老夏的画,会想起一个美好的词——岁月晴朗。还有什么比发自内心的微笑更让人珍惜的?我总是抿着嘴角笑,简单地快乐着,亦怕失态笑出声响,不妥,到底忍住,没有笑出泪来。
       我坐在午后慵懒的阳光里,一张一张轻轻打开老夏的心血,人生里不灭的理想,光芒四射……偶尔抬头望望窗外,依旧熙熙攘攘的市声人潮。有一幅画,题作《生日》。胖胖的女人怀抱鲜花微微撅起小嘴,迎接着男人的吻——注意!他们俩均是飞起来的。墙上挂有壁毯,两幅。一幅蓝白相间。另一幅,白色质地里开满浅红花儿。地上铺了猩红织毯。桌上,樱桃艳丽欲滴……女人穿裙子,是宝石冷冷的蓝。男人的衬衫,紫罗兰夹杂苹果青……一幅画里,堆积如此多的颜色,竟亦不觉奢华。你只会感觉他们在飞翔……夏加尔是惟一一位肯为梦境作画的人吧。永远不醒的梦,飞翔的男人与女人……
       飞起来接吻——多么美妙的,天真的,纯净的事情。日子无风,天空湛蓝,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披着漂亮外衣在树枝上弹琴。夏加尔便是这样的醒着做梦的人。他的画,仿如一颗颗阿斯匹林,总是在恰当的时候治好你的疼。
       俄罗斯大地上总出一些天才,纯洁如婴儿,奇异的想象力飞越山川河流,直抵疲惫不堪的日子。在马雅可夫斯基的诗句里,连天上飘过的云都是穿着裤子的。还有叶赛宁,海子说他是大地的儿子。蓓拉真是有福的,夏加尔把她放到《散步》、《生日》里永恒。夏加尔在自传里这样描述蓓拉——“我是第一次见到她,我的确感到害怕。于是我明白了:这才是我的妻子。”能令男人害怕的女子,她一定是卓绝的。当然,男人不是怕你脾气大不好伺候,而是怕你的才华伤害到他。夏加尔通过一支画笔,说出了生命里单纯的一面——在梦里飞翔与梦见自己飞翔,是不是一个概念呢?夏加尔早期作品大抵围绕这两个概念的——明净,幻想。活着,是要有梦想的。梦想,是支撑生命延续的理由,好比萝卜之于驴子,葡萄之于狐狸……人,有时还不如驴子和狐狸咧。活着,仅仅为活着么?那么,夏加尔在那里等着我们——化一切为美好。生命里不能没有吻、梦境和飞翔……
       (宋 佳摘自《散文精选集》百花文艺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