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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真半幻]一笑了之
作者:李其祥

《杂文月刊(选刊版)》 2005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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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笑会看手相。让俞笑看过手相的人都说他看得准,因此找他看手相的人络绎不绝。
       俞笑好说话,对找他看手相的人是来者不拒。但他声明,我看手相完全是逢场作戏,逗你玩,千万不可当真,只能一笑了之。被看者就说俞笑是伟大的谦虚,是玩深沉。
       俞笑看手相完全是意外收获。机关工作很程式化,很沉闷,让人打不起精神。有一次俞笑出差,在火车上从小贩手中买了一本《手相学速成》,一是打发旅途的劳顿,二是出于好奇,寻找刺激。谁知一读,倒觉兴味盎然,并得到一些灵感。回到单位,俞笑便把同事的手拉过来,照着书上的图像和文字,一个个对号入座。大家都说俞笑出了一趟差,走火入魔了。俞笑也不恼,笑笑说,搞一点小闹剧,让大家乐一乐,也算是为大家奉献一点爱心吧。
       俞笑会看手相的消息,不知怎的传到李局长的耳朵里了。一天临下班,李局长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转到了俞笑的办公室,对俞笑说,听说你会看手相,来帮我看看。说着,就把手伸了过来。这一伸,把俞笑弄得很尴尬。俞笑忙赔笑脸说,我那是蒙人玩哩,哪敢在领导面前耍花枪呀!李局长不依,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领导也是人嘛,也蒙我一回,让我乐一乐,有什么不好呢?
       俞笑无奈,托着李局长的手“认真”地相了一阵,祝贺道,领导的手相是福相,财运亨通啊!李局长一听连忙打趣说,老生常谈,老生常谈,我不要听你奉承!你看看有什么天灾人祸没有。听李局长这么一说,俞笑心里咯噔了一下,莫非李局长心中有鬼?
       俞笑一激灵,作虔诚状,对李局长说,既然领导问了,恕我直言,您以后还是谨慎些好,有道是一着不慎,全盘皆输,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李局长听毕脸色阴了一下,不再说什么,打着哈哈到别的屋里去了。
       没出几个月,李局长就被廉政风暴卷进去了。有人举报他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数目巨大,经查属实。人们便想起了俞笑为李局长看手相说过的话。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再一次是组织部的刘处长找俞笑看手相。刘刚到而立之年便坐上了正处级的宝座,正春风得意。俞笑客气了几句后,把刘处长的手纹仔细地观察起来。末了,俞笑拿出自己在火车上买的《手相学速成》,找出和刘处长一样的图案,指给刘处长看。刘处长一看,下边是一首咏柳诗,道是,“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刘处长一脸茫然,问此诗何解,俞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日后自有分晓!
       一年后,刘处长因贪污受贿、卖官鬻爵、包二奶被上面双规了!
       俞笑相准了两位领导的命运,人们越发相信俞笑是神相了。有人私下里问俞笑,你是不是真的会看手相?俞笑便坦白地说,我哪里有那个神通?就拿李局长和刘处长来说吧,他们都是实权人物,贪污受贿玩女人有的是条件,如果经不起诱惑,很可能阴沟翻船,我只不过是趁机婉转地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自重,说了几句大实话,仅此而已!
       [王翔宇荐自《北京晚报》2005年7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