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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论温特的文化观
作者:曹 萍 骆守怡

《文学教育》 2007年 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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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在西萨摩亚一个酋长的家庭的新西兰诗人阿尔伯特·温特(1939-)早在1974年就被《新西兰当代十诗人选读》收入其中,并且他的诗歌立刻进入新西兰的中学教材,成为必读诗篇。这位如今的夏威夷大学文学教授创作了4部诗集、6部小说和3部短篇小说集,温特的诗歌准确、优美地表达了他所熟悉的土著社区与外来文化的相遇以及随之而来的冲突和融合。他充分汲取了本民族的神话、传说、方言和俗语中的营养成分,并通过对民族口头文学、外来文学(文化)等多重文学风格的借鉴,创作出了具有大洋洲风格的作品,向世界展示了真正的西萨摩亚,因为在温特之前,关于大洋洲的文学都是由白人和南太平洋以外的局外人来杜撰的,这类文学不是冒牌的罗曼蒂克编造,就是令人发指的种族主义;白人作家异想天开地编造,而且是以一种偏见的方式、支离破碎的方式。温特在创作中,扎根民族文学的土壤,不懈地进行探索,从而创造出独具一格的萨摩亚小说和诗歌;同时,他又注意汲取西方的文学观念和技巧,使自己的作品能够在当代世界文学之林中闪耀出夺目的光辉。
       温特的创作与他的文化观念是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尤其是他的代表作诗集《我们心中的死者》。在这部诗集中,温特首先是重新发现民族的古老文化(发现我们心中的死者),认为他是属于大洋州的,至少,他扎根于它最肥沃的一部分——它滋养了他的灵魂,让他认识自己,让他放飞想象的翅膀。在温特的视野里,大洋洲是如此的广阔,到处如此奇妙地散落着各个岛屿、国家、文化、神话和秘密,如此的让人眼花缭乱,她应该得到的远不止为了达到世俗目的的企图;只有自由飞翔的想象力能够去领会她的形状,她的羽毛和她的痛楚。
       温特不会矫饰他对民族所显示出来的一切都了解。过去没有人——即使是他们的上帝——能了解;现在没有(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这的专家和顾问);将来也没有,因为无论何时当人们认为自己已经掌控了她,她总是又呈现出新的面貌——爱情故事无穷无尽,可以说即使是她的人口也总会不断的变化。总之,国家、文化、民族、甚至星球都是人们想象出的它们的样子。一个人的现实是另一个人的虚幻,可能我们自己也仅仅存在于彼此的梦中。
       我们用各自的不同的探索方式去追寻那个天堂——哈瓦吉——在那里我们的灵魂才有了意义;大多数人从没找到过它,或者在即将发现的那一刻,没能认出它来。温特认为在他创造《我们心中死者》的时候,他终于在大洋洲找到了它:那是他生命的回归,或者换句话说,那是他对生命之源的寻觅。
       我把心中的死者/编织成 音乐般的肉体 笛子般的骨头 (《我们心中的死者》第一章)
       温特认为,我们的死者与我们的灵魂交织在一起,就像骨笛的催眠曲:如果把它们解放出来就可以给我们以启迪。它们可以成为新发现的自豪、自尊和智慧的源泉。相反的,它们可以成为邪恶的幽灵,让我们对美视而不见,从而继续毁灭我们。我们必须设法消灭这亡灵,如果我们做不到,至少我们可以努力去认识它们的面目,承认它们的可怖存在,并且以此学会如何控制它们,与它们坦然共存。我们对这些意图都不陌生。对于温特来说,最邪恶的一个就是民族歧视:它是所有压迫的象征。
       在过去的两个世纪左右的时间里,大洋洲最可怕的东西是十字架永恒化,它已经被殖民主义体制化了,并产生了很大的恐惧,这种恐惧一直在伤害,渗透和羞辱大洋洲的民众和大洋洲的文化。任何对于民族自己和民族现存文化的真正的理解都需要首先理解殖民主义,以及它过去和现在对人们的影响。温特认为,这种理解能让我们更好地控制或者驱除殖民主义,治愈它给我们造成的伤口,而且在治愈的过程中重获我们的骄傲——创造性的民族构建中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骄傲,自尊和自立将使我们更加创造性地应对现在和将来的挑战。没有这种治愈的过程,我们大洋洲的大多数国家将依旧一直是受人救济的对象,不管是经济上还是文化上。(文化的不独立比经济的不独立更能摧残人的心灵。)没有这个过程,我们将继续被各种肤色,信仰和危害的吸血鬼剥削。(我们本土种类的吸血鬼通常更为贪婪。)没有这个过程,可怜兮兮的模仿,自贬和羞辱将会继续,我们将一直是可憎的殖民主义把我们描述成的那个很怪异的殖民讽刺画。尽管我们的国家并不大,我们要尽一切努力掌握我们自己的命运,不论是在言谈上还是在实际上。要达到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在民族发展的各个领域尽快训练我们自己的人民。我们经济文化的依赖程度将随着我们能够产生多少训练有素的人力的速率而减少。在这方面,我们溃不成军。
       在温特看来,一种文化就像树一样,永远在长出新的树枝,树叶和树根。与我们的浪漫主义者作出的简单化的解释恰恰相反,我们的文化,通过岛与岛之间的交流和那些操纵政治,宗教和其他民族的杰出的个人和群体的努力,一直处于变化之中,即使是在先古时代。我们的先古时代的文化并不是完美的或者要不可及的,这与我们的贵族集团的言论也截然不同。即使是现在也没有哪种文化是完美的或者神圣的。个人的异议对于任何民族的健康生存,发展和健全都是必要的——没有它我们的文化就会被淹没在自恋中。这些异议在我们的先古的文化中是允许的:没什么比用战争来挑战和推翻现存的统治更能表达异议——这是经常发生的。没有一种文化能够一成不变,像博物馆里的毛绒大猩猩那样被保存(这个词是我们的殖民者和浪漫主义贵族兄弟最喜欢的)起来。
       温特指出,不存在文化单纯(或者文化完好的完美状态),在局外人关于太平洋的疯狂浪漫主义文学艺术里,在我们的贵族吸血鬼的无声的布道中,在我们那些自任的浪漫注意革命者的激昂的想象下,没有亚当和夏娃的堕落,没有南海天堂里被太阳晒黑的野蛮人贵族,除了好莱坞的电影,没有黄金时代。我们,大洋洲人,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独霸的神和理想生活。温特并不主张回到虚幻的先古黄金时代或者乌托邦的子宫里去。我们的身体太堕落,不能实现这样的回归!我们追求的不应该是一个往昔文化的复活,而是新的文化的创造,这种新文化摆脱殖民主义色彩,扎根于我们自己的过去。我们追求的是一个全新的大洋洲。
       殖民主义在所有的文化中都体制化了,想要统治和剥削其他人的欲望并非先古独有的特权。即使是在今天,尽管有人轻松随意地赞美太平洋方式,在我们的很多民族之间还有很多的歧视,还有很多一个民族对于另一个民族的无情的剥削。我们许多人都有罪——不论我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是我们使得破坏性的殖民主义恐惧永久存在,并自认为这样做是为了“保存我们的民族/文化的纯洁性”(不论这指的是什么)。用这样的借口维持现状不仅是可笑的,更是危险的。值得我们拥有的唯一正确的文化是我们现在生活着的文化,当然,除非我们可以永生或者发明一种可以让我们活在过去或者未来的时光机器。对于我们过去的文化的了解是现在生活灵感的宝贵源泉。(了解其他民族和他们的文化也是至关重要的。)过去曾经被认为是“真理”的形式现在看来可能是愚蠢的:诸如嗜食同类和活人祭祀之类最好还是留在历史书中。同样的,最初被认为是“外来”的东西现在成了我们的文化的真正的支柱:例如基督教和法律。太过赞扬我们的过去没用。我们所有的只有现在,我们必须尽可能创造性地过好现在的生活。为过去而骄傲支持着我们的自尊,我们想要与其他人平等相待,这是必要的。然而,对于文化——或者认为是文化的东西——的过分的狂热或者妄想的认同则会导致民族偏狭之类的结果。希特勒也有文化部!这并不是说文化和民族之间没有区别。或者说我们要取消这些区别。我们必须认识并且尊重这些区别,但并不是要利用他们来尝试和证明我们能享有虚幻的民族优越感。
       我们都有个人偏见,原则和标准,我们通过这些来评判在我们的民族文化中的我们想要生活其中的次文化,我们想要保存和摒弃的民族文化特点。例如,有人主张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萨摩亚人就必须拥有纯正的萨摩亚血统,而且以一种指定的方式行动/思考/跳舞/说话/穿着和信仰(这种指定的方式源自远古时代,一成不变),这是种族主义的,无情的极端主义的和愚蠢的。这是导致文化停滞不前的药方,诱惑一种文化窒息于它自身血腥的味道,体液和排泄物之中。局外人(这些人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包括顾问和专家)也是同样不受欢迎的,他们企图把他们对于我的文化的概念,对于我应该如何在这文化中生活以及如何着手“保护”这些文化的观点强加于我。殖民主义者为我们制定好了我们的角色——家畜,没有道德感的生殖器,侍从,滑稽懒惰逍遥没大脑的小子,听话的被殖民者。有些我们自己的同胞也企图以同样的方式对待我们,把我们变成让他们随意剥削的奴隶。我们绝对不能自我贬低。
       在不同的程度上,我们作为个人都为我们的文化所囚禁:我们生活方式的很多的方面我们都无法认同;在一定程度上我们都妥协,但是任何文化的生命之血都由其各种不同的次文化的组成。基本上来说,所有的社会都是多元文化的。大洋洲更是比这个悲伤的星球上的其他任何地区来的多元。
       主要参考文献:
       1、曹萍.回望西萨摩亚民族的心灵[J].安徽大学学报,2006(2), 66页
       2、玛约里·克罗科姆 访问诗人、作家阿尔伯特·温特[J]. 王风译 大洋州文学丛书1981, 267
       3、王晓凌.南太平洋文学史[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 2000
       ※本文为江苏省2006年哲学社会科学课题(06SJD750021)阶段性成果
       曹萍,男,南京审计学院外语系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英语诗歌。骆守怡,女,南京审计学院外语系助教,研究方向为外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