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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语言]流行语“绿色”词义考察
作者:潘 峰 罗 泓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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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色”本是一个与植物相关的纯粹颜色词,在环境保护和人类健康的两大主题背景下,“绿色食品”、“绿色生产”、“绿色农业”等各种绿色概念如雨后春笋层出不穷,在现代汉语中形成了别具一格的“绿色”词族。“绿色”的语义是开放的、多元的,“它可以因许多条件因素的变化而变化,既可是客观实在的物体,也可是抽象的精神观念”,已经发生了从普通意义到联想意义的升华。本文拟对流行语“绿色”的词义作浅陋的考察。
       一、“绿色”的语域考察
       “绿色”“在保持越来越少的原有语义特征的情况下,不断产生新的使用方法,将越来越多的适用对象纳入到自己的指称范围”,随着社会发展和文化背景的变化,其使用范围摆脱了所属的色彩范畴而扩大到了其它领域。笔者略收集了报刊网络上2005-2006年的文献,列举如下:
       (1)要推行有利于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的生产模式、消费模式和城乡建设模式,发展循环经济,大力推进产业生态化和生态产业化,推行绿色制造、绿色生产,以尽可能小的资源消耗和环境代价,获得尽可能大的经济和社会效益。(徐金鹏 刘菁《创新创业江西 绿色生态江西 和谐平安江西》,《中国青年报》2006-4-18)
       “绿色制造”是一种综合考虑环境影响和资源效率的现代制造模式,其目标是使产品从设计、制造、运输、使用到报废处理的整个产品生命周期中,对环境的影响(负作用)最小,资源利用效率最高。“绿色生产”也称清洁生产,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的内容,即清洁的产品、清洁的生产和清洁的能源。“绿色”的义域为社会经济。
       (2)提案产生了快捷而显见的效果,它直接催生了一个专门委员会的设立——在中国会计学会内,新成立“绿色会计专门委员会”。(许怡 邱国义《传民意 献良策 同谋发展》,《光明日报》2005-9-29)
       “绿色会计”是指以自然环境资源和社会环境资源的耗费为中心而展开的会计,也是指以价值形式对环境及其变化进行确认、计量、分析,以便为决策者提供环境效益信息的一种会计理论和方法。“绿色”的义域为社会经济。
       (3)本次活动的捐赠对象——自然之友,是中国第一个正式的非官方民间环保组织,中国著名学者梁从诫是该组织的发起者和领导者,以开展群众性环境教育、倡导绿色文明、建立和传播具有中国特色的绿色文化、促进中国的环保事业为宗旨。(董天逸《光电转化促进手表业升级》,《北京青年报》2006-4-21)
       “绿色文化”就是环境意识和环境理念以及由此形成的生态文明观和文明发展观,是一种人与自然协调发展、和谐共进,能使人类实现可持续发展的文化,以崇尚自然、保护环境、促进资源永续利用为基本特征。“绿色”的义域为文化教育。
       (4)我校的“绿色学校”工作,“绿色教育”工作已取得了丰硕的成果。(王霞 张宏光《绿色教育,领起育人新思路 以人为本,构建和谐新校园》,《中国教师报》2006-4-19)
       “绿色学校”是指在实现其基本教育功能的基础上,以可持续发展思想为指导,在学校全面的日常管理工作中纳入有益于环境的管理措施,并持续不断地改进,充分利用学校内外的一切资源和机会全面提高师生环境素养的学校。“绿色教育”是对学生进行的环保教育。“绿色”的义域为文化教育。
       (5)随着宽带网络生活的丰富多彩,不少不良信息也随宽带网络进入千家万户。为营造健康的上网环境,深圳电信推出了绿色上网业务。(《乘网络快车赴电影节之约》,《深圳晚报》2006-1-11)
       “绿色上网”就是通过技术手段为申请了此项业务的网民提供健康、安全、文明的网络环境和内容。
       (6)绿色化学的出现,为人类最终从化学的角度解决环境和能源问题带来了新希望。(雅龙《日美国亨兹曼公司制定“绿色化学”商业战略》,《中国科技信息》2006-4-19)
       “绿色化学”就是应用化学的技术和工艺去减少或消灭那些对人类健康、社区安全和生态环境有害的原料、催化剂、溶剂和试剂、产物、副产物等的使用和产生。
       (7)建设环境友好型社会,就是要以环境承载力为基础,以遵循自然规律为准则,以绿色科技为动力,倡导环境文化和生态文明,构建经济社会环境协调发展的社会体系,实现可持续发展。(陆彩荣《在人与环境友好相处中科学发展》,《光明日报》2006-2-9)
       “绿色科技”亦称高科技的“绿色化”,就是要充分发挥现代科技的潜力,开发保护地球生态环境和促进人类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高科技产品和技术。
       (8)引导住宿企业建立绿色管理制度,开展教育培训活动,增强员工环保意识。(昌秋《2010年我国绿色饭店将突破万家》,《中国商报》2006-2-10)
       “绿色管理”是一种软科学,它是组织为塑造自己的“绿色”形象,把绿色投入视为前瞻性投资,积极发展绿色科技、开发绿色产品,努力采用先进技术和管理手段,注重环境保护的一种经营管理模式。
       (9)首先从童装产品定位来看,“绿色服饰”已经成为国际童装发展的新潮流,重视环保健康成为童装发展的一大方向。(《童装发展新方向:重视环保健康》,《中华纺织网》2006-3-17)
       “绿色服饰”指无毒、环保、不影响人体健康的服饰。
       (10)近日,由唐山市消费者协会携同海尔工贸唐山分公司在唐山市百货大楼广场举行了海尔不用洗衣粉的nature双动力洗衣机“绿色奥运nature洗涤”的大型体验洗衣活动,向唐山消费者发起了绿色生活运动。(《洗衣不用洗衣粉,海尔“双动力”发起绿色生活》,《燕赵都市报》2006-3-31)
       “绿色生活”指在人们的衣食住行方面的环保健康卫生。
       (11)以花生壳为原料,做出无污染的一次性饭盒,你听说过吗?聚苯乙烯快餐盒造成的“白色污染”已成公害,屡禁不绝。花生壳饭盒,则是以花生壳等植物纤维为原料,经科学方法粘合压制成型,不仅解决了生物降解问题,使产品不产生新污染,废盒还可破碎掺和当饲料,的确是“绿色饭盒”。(周军 高亚君《生活诸难题 技术可破解》,《合肥晚报》2005-9-21)
       “绿色饭盒”指符合环保要求的饭盒。
       (12)绿色安葬刚推出时,也有一些人询问过,但真正响应的却很少,这与人们的传统殡葬观根深蒂固有关。(《港城悄然兴起文明祭祀》,《燕赵都市报》2006-4-3)
       “绿色安葬”指有利于环境保护的方式安葬死者。
       (13)有关专家指出:“绿色住宅”不是人们认为的绿化较好的住宅。实际上较高的绿化率只是“绿色住宅”内容的一个方面,真正的“绿色住宅”的内涵是全方位的。(士然《何为“绿色住宅”》,《中国石油报》2006-5-12)
       “绿色住宅”不是一般人认为的绿化较好的住宅,实际上较高的绿化率只是“绿色住宅”内容的一个方面,真正的“绿色住宅”的内涵是全方位的立体环保工程,它是既适应地方生态而又不破坏地方生态的建筑,具有节地、节水、节能、改善生态环境、减少环境污染、延长建筑物寿命等优点。
       (14)用现代科技成果打造绿色建筑﹑创建绿色地产是21世纪中国房地产业以人为本、贯彻科学发展观、发展循环经济、构建和谐社会的重大战略选择,是推进中国人居环境事业发展的基点。(祁克勤《绿色地产:关注下一个五年》,《文汇报》2006-3-16)
       “绿色建筑”就是要处理好生态、节能、舒适健康这三者的有机联系,节能、节水、节地、节材有机结合。
       (15)汽车产业发展循环经济,从汽车设计到最终回收利用,实现环境友好生产、最终制造出绿色汽车,能够指导各项环境生态指标符合国际标准,消除绿色壁垒,促进我国汽车产业的国际贸易健康发展。(李显君《循环经济与汽车产业竞争力》,《中国汽车报》2005-8-22)
       “绿色汽车”也叫环保汽车、清洁汽车或者绿色环保汽车,具体讲,理想的绿色环保汽车是指这种汽车从生产、使用到报废整个过程中,不对环境产生任何污染,即无污染物排放,无噪音,报废车辆的材料可回收再利用,不造成二次污染。
       (16)今年“五一”黄金周,江西南部的井冈山、瑞金等著名的绿色旅游和红色旅游景区将迎来游客高峰。(《赣南大到暴雨:游客须防地质灾害》,《解放日报》2006-5-1)
       “绿色旅游”即生态旅游,重视保护自然景观,在开发旅游景点时,避免大兴土木等有损自然景观的做法,旅游交通以步行为主,接待设施小巧,尽一切可能将旅游对自然景观的影响降至最低。
       (17)他们扩大反季节、无公害和设施蔬菜种植面积,建设20万亩绿色蔬菜生产基地。(杨会君《平凉拓宽农民增收渠道》,《农民日报》2006-5-9)
       “绿色蔬菜”是指遵循可持续发展原则,按照绿色蔬菜标准生产,经专门机构认证,许可使用绿色蔬菜标志的无污染、优质、营养类蔬菜。
       (18)北京在奥运场馆建设中凸显“绿色理念”,以建筑节能、环境与生态保护、资源可持续利用、绿色环保建材等为重点落实“绿色奥运”。(许立群、高鹏《北京:“绿色理念”欲建世界最大的环保型体育场》,《中国环境报》2006-4-26 )
       “绿色理念”指对节能、环境与生态保护、资源可持续利用的重要性的认识和思想。
       (19)相对于传统的煤炭、石油等能源,生物质能是清洁的“绿色能源”和可再生的能源。(尹成杰《发展能源农业 拓展农业功能》,《人民日报》2006-4-12)
       “绿色能源”指来自植物的能量物质,不污染环境,符合环保要求的能源。
       (20)《国际环保与绿色城市展览会落幕》(何俊,《解放日报》2006-3-16)
       “绿色城市”指绿地面积、生态环境达到环保要求的城市。
       “绿色制造”、“绿色生产”的义域为社会生产,“绿色会计”的义域为社会经济, “绿色文化”、“绿色学校”、“绿色教育”的义域为文化教育,“绿色化学”、“绿色科技”的义域为科学技术,“绿色上网”、“绿色服饰”、“绿色生活”、“绿色安葬”、“绿色蔬菜”、“绿色旅游”的义域为社会生活,“绿色住宅”、“绿色建筑”、“绿色城市”的义域为社会建筑,“绿色汽车”的义域为社会交通,“绿色管理”、“绿色理念”、“绿色能源”的义域为社会意识,“绿色”所涉及的范围还不限于此。“绿色”词语在社会上广泛地流行了起来,涉及到了社会上的许多方面,并渗透到了人们的衣食住行等方面,具有相当的广泛性,从而使其语义走向了泛化。
       二、“绿色”的义项考察
       “绿色”成为“类词缀”,后面组合的一般都是名词、动词或名动兼类词,还有少数是字母符号,构成偏正式结构的名词性短语,起修饰说明的作用,并具有广泛的类推性。“准确界定一个词的意义,一般要综合考察它表示的概念内容”。“词的概念内容即词的概念义,而概念义又可以分析为表示对象特征和表示适用对象两个方面”。那么,要考察“绿色”的词义可着重分析对象特征。下面就通过分析对象特征(用“t”来表示)来对流行语“绿色”词义进行考察。
       “绿色制造”中“制造”的目的是要达到“绿色”,即t=使达到环境保护的,有效利用资源的;
       “绿色生产”中“绿色”是属性词,形容描述“生产”一词,t=清洁的;
       “绿色会计”中“绿色”是限定词,t=以环境资源为中心的;
       “绿色回收”中“绿色”是“回收”的目的,t=环境保护的;
       “绿色文化”中“绿色”修饰限定“文化”,t=崇尚自然、环境保护、可持续发展的;
       “绿色学校”中“绿色”是“学校”教育管理的方式、方法、途径和目的,t=环保、可持续发展的;
       “绿色教育”中“绿色”限定修饰“教育”,t=环保的;
       “绿色上网”中“绿色”是“上网”的内容,修饰“上网”,t=健康、安全、文明的;
       “绿色化学”中“绿色”是“化学”技术的目的,t=健康、安全、环保的;
       “绿色科技”中“绿色”描述说明“科技”,t=生态、环保、可持续发展的;
       “绿色管理”中“绿色”是“管理”的方式、方法,t=环境保护的;
       “绿色服饰”中“绿色”描述说明“服饰”,t=环保、自然、健康、安全的;
       “绿色生活”中“绿色”修饰描述“生活”,t=健康、卫生的;
       “绿色饭盒”中“绿色”修饰描述“饭盒”,t=环保的;
       “绿色安葬”中“绿色”修饰描述“安葬”,是方式、方法,t=环境保护的;
       “绿色住宅”中“绿色”修饰描述“住宅”,t=生态、环保、节能的;
       “绿色建筑”中“绿色”修饰描述“建筑”,是方式、途径和目的,t=节约、环保、生态自然的;
       “绿色汽车”中“绿色”修饰说明“汽车”,t=环保的;
       “绿色饭店”中“绿色”是方式、方法、途径,t=环保、健康、节约的;
       “绿色旅游”中“绿色”是目的、结果,t=生态的、自然的、环境保护的;
       “绿色蔬菜”中“绿色”修饰描述“蔬菜”,t=无污染、卫生、优质、营养的;
       “绿色农药”中“绿色”修饰说明“农药”,t=环保、安全、健康;
       “绿色理念”中“绿色”修饰说明“理念”,t=环保的;
       “绿色能源”中“绿色”修饰说明“能源”,t=自然、环保的;
       “绿色城市”中“绿色”修饰说明“城市”,t=生态、环保的。
       “绿色+名词”结构的词语中,“绿色”作为形容词,是区别词,综合上述结构中的“t”,可析出“绿色”具有:①环保的、无污染的;②生态的、自然的;③健康的、文明的;④卫生的、安全的;⑤节约的、节能的;⑥方便、快捷、畅通的;⑦可持续发展等意义。
       潘峰,罗泓,湖北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