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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文学]论《飘》的后现代美学价值
作者:谌利华

《文学教育》 2006年 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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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被人称为永恒的传说,永远的经典,它的魅力也从未被评论界忽视过。对于这部作品,虽然它获得了普利策文学奖,但早期人们更倾向于将它看作是一部畅销的爱情小说。在对《飘》的解构和重新诠释中,《飘》向我们展示了诸如多元化、荒诞、反权威以及据斥深度等许多属于后现代的文学元素,我们感受到了《飘》貌似古典的优美情调中沉淀着的玛格丽特后现代意识的追问。它消解了传统价值体系和道德观念,具有鲜明的后现代主义特征。
       一、荒诞与戏拟——思嘉丽的离奇人生
       后现代小说强调主观的表现和幻想。《飘》从开卷到结尾,思嘉丽似乎一直生活在梦境中。故事的开始荒诞可笑:身为大家闺秀的思嘉丽与黑人嬷嬷斗嘴,与众多追求者调情,偷偷约会阿希礼,求爱不成竟动手摔东西,却偏偏差点砸在洞察一切的白瑞特身上……思嘉丽这一人物与她所处的时代背景格格不入,她仿佛闯入了一个错误的时空,所以她的行为离奇得能令皮蒂姑妈晕倒。而且,在整部作品中时而出现的梦境贯串始终,在结尾处更是将梦与现实融为一体,使得作品弥漫着迷幻与荒诞的后现代意味。
       思嘉丽的爱情婚姻是这部小说的主线,但她视婚姻如同游戏,她对婚姻的态度使得这部小说更显戏剧性。她迷恋阿希礼,但当她一听说阿希礼与梅兰妮的婚讯,立刻将梅兰妮的弟弟查尔斯俘虏,不久即结婚又随即成为寡妇。婚姻似乎只是因为赌气而决定进行的一场不情愿的游戏,游戏结束后,白瑞特本来有机会搭档,可惜他此时身陷监狱,而思嘉丽此时因为生活所迫,选择了妹妹的未婚夫——老实巴交的弗兰克作为猎物。与弗兰克的婚姻也未持续多久,游戏再次结束,思嘉丽又有了进行下一次游戏的可能。白瑞特这次抓住了机会,正如白瑞特所说:“我希望在你更换丈夫的时候得到你……”游戏似乎该结束了,然而,思嘉丽依然生活在梦境中,她的思想仍停留在阿希礼身上,白瑞特愤怒地想要把阿希礼从她的头脑中挤掉。直到结尾,思嘉丽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生活在阿希礼的幻影里。整部小说好像是一个离奇的梦境:美丽的塔拉庄园顷刻荒凉一片,战火到处燃烧,三K党出没,非礼者、走私客、妓女穿梭其间……而故事的结尾,我们看到思嘉丽仍然在喃喃自语地念叨着她的塔拉庄园,让人感到这荒诞的一切似乎只是思嘉丽的一场梦而已……这种荒诞与戏拟的表现手法在后现代小说中几乎随处可见。比如根据小说改编的好莱坞巨片《指环王》的迷幻色彩,以及《星球大战》运用极流畅的叙事技巧讲述关于未来的荒谬故事,等等。
       二、深度的消解,享乐的快感
       “后现代是一种美的回归,是崇高的位置被充满快感的美所替代。”这里优美形式的愉悦以及同一的趣味遭到据斥,美不再处于自律状态而是被定义为快感和满足,是沉浸于灯红酒绿的文化消费和放纵。《飘》对于阿希礼和白瑞特这两个人物的塑造是别具匠心的:他们是对立的,有评论者认为他们分别代表着理想与现实,这种说法似乎不完全正确,因为如果说阿希礼代表着理想,那么思嘉丽就应该自始至终地追求,但我们看到的却是她最终意识到白瑞特才值得自己去爱。对于这部作品中的主要人物思嘉丽和白瑞特,一直有一些争议,但从后现代的视角来看,他们身上都有着“充满快感的美”。正如黑人嬷嬷所言,他们俩是“披着马鞍的骡子”,与舞文弄墨,满脑子崇高理想的阿希礼比起来,他们是粗俗的;与爱国民众比起来,他们是卑劣的;与梅兰妮比起来,他们是肤浅的、享乐的……但我们仍然能感受到作者对于他们的偏爱:在战乱中,别人死去了,而他们顽强地生存下来;在最危急的时刻,他们帮助梅兰妮逃生;甚至黑嬷嬷都开始喜欢白瑞特……
       《飘》推翻了话语的暴政,颠覆了传统的美学观念,使得伟大正统叙事土崩瓦解。思嘉丽与白瑞特的反传统的美是作者极力赞美的,白瑞特向思嘉丽求婚时的情话竟然是“自从我头一天在‘十二橡树’村看见你又摔花瓶,又咒骂,使我觉得你不是个上等女人,我就想得到你。”南方传统女性的美德被思嘉丽统统抛弃,她自私、虚荣、爱出风头、拜金、享乐;而白瑞特,他名声不好、投机、不守规矩、迷恋女色;但很显然,这一切缺点都是可以谅解的,因为这正是人性中丑恶的、原始的、野性的、软弱的方面,在后现代主义者眼中,人已无可挽回地走向了式微。思嘉丽与白瑞特不是淑女和绅士,他们粗浅、及时行乐、不受传统道德约束,但正如白瑞特所言,嬷嬷说得对,他们就是披着马鞍的骡子,这种比喻反而令人看到他们的可爱之处。他们是快乐的、生机勃勃的、坦率的,他们从不以高尚的爱国者自居。在后现代主义者眼中,因为没有了心灵的负累,到处充满了欲望的盛典和肉体的狂欢。人们对现实的病态欲望,人们遵循享乐主义,追逐眼前的快感,人们在性的短暂契约中,身体和心灵在异地流浪……承认快感,并承认快感是个人的事情。我们看到,思嘉丽的物欲,白瑞特的性欲,都只是他们所追求快感和享乐而已。如后现代小说一样,《飘》躲避崇高,反身向内,表现人性及社会卑微的一面,避免了人物单色调的简单化倾向,聚合了“审美通俗化”、“深度感消失”、“拼盘杂烩”等后现代小说的特点。
       三、从女性人物塑造看玛格丽特的女权主义倾向
       玛格丽特·米切尔,1900年11月8日出生在亚特兰大,她的父亲是个身材矮小,性格稳重保守的老好人;她的母亲小巧精干,浑身上下充满活力,笃信天主教,并且是一个为女权而战的斗士。玛格丽特从小滚在男孩儿堆里,爱骑马,爱做梦,不爱红妆爱戎装。由于周围的大人特别爱谈发生在南北战争期间的故事,那一段段精彩动人的回忆滋养着小玛格丽特的灵魂。幼年的生活和母亲的影响在《飘》中留下了痕迹,尤其是玛格丽特对于女性人物的塑造。
       思嘉丽的勇敢和能干是评论者们经常提及的。她拯救了塔拉庄园,养活着阿希礼一家,正像有些评论者所言,她是一个勇敢的斗士。玛格丽特·米切尔是将她作为英雄来塑造的。她曾经告诉友人:“我经常在想,为什么读者会喜欢这本书。或许因为它写的是一个象征勇敢的故事,才引起读者的共鸣吧。我相信,这个世界,只要有勇气,就不会毁灭。”与思嘉丽相比,男性角色却显得或愚蠢,或怯懦,如查理、弗兰克、阿希礼等。只有对她无比欣赏的白瑞特,才显出了男子气,而他,只不过是思嘉丽即将征服的下一个目标。可见她是如何地勇敢和充满希望,才会说出那句至理名言:无论如何,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
       除了思嘉丽,其它女性人物,与男性角色相比,作者也倾注了更多的爱。如思嘉丽的母亲爱伦和梅兰妮,她们都是各自家庭的核心,比她们各自的丈夫都要坚韧和能干;而黑嬷嬷也比那些男性黑奴更加智慧;即便是妓女贝尔,她的胆识也足以令那些只知道空谈阔论的爷们汗颜。在这部小说中,女性不再依附男人,她们以不同的方式引领着男性,这里蕴含着玛格丽特·米切尔作为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对于女性群体的美好愿望,表明其反传统的女权主义倾向。从这个意义上说,《飘》可称为典型的女性主义文本。
       参考文献:
       1.玛格丽特·米切尔.飘.黄建人译.桂林:漓江出版社,1999.
       2.周红.颠覆与狂欢:西方后现代主义的文学景观.南昌:江西社会科学,2002.
       3.Margaret Mitchell"s "Gone With the Wind" Letters, 1936-1949.New York: Macmillan, 1976.
       4.Margaret Mitchell.Gone With the Wind. New York:Macmillan,1936.
       谌利华,女,武汉江汉大学实验师范学院英语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