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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定格的母爱
作者:周小燕

《文学教育》 2005年 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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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人到中年,生命的太阳走向正午,在阳光下蓦然回首,仿佛就看见母亲的白发,我知道,这一辈子,母亲深深地爱我,我深深地爱着母亲,许多母爱的细节早就定格在记忆里,让我今生今世不能忘记。
        小时侯家里经济拮据,上学时连几元钱的学费也不能一次缴清。每过一段时间,老师就会催缴,当念到我欠费的名字时,我羞愧极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一天哭着对妈妈说:“再不缴学费,我就不读书了。”妈妈竟然爽快地答应:“下午一定把学费给你。”
       匆匆吃过午饭,妈妈就出门了,我悄悄地躲在窗帘后面看着妈妈。只见妈妈小心翼翼地敲开邻居的门去借钱,一家没借着,妈妈退出来,整理整理衣裳,脸上又堆上笑容,再去敲另一户人家的门。那时候人们都很穷,我就看着妈妈一家一家敲门,一次一次失望,一遍一遍调整心酸的笑容,她的小小的女儿躲在窗帘后泪水哗哗地往下流……小燕永远也不会忘记为我借钱交学费的妈妈。
       我的故乡是一个美丽而偏僻的小镇,当时当地是很重男轻女的,常常不让女孩子上学。妈妈却把她的三个女儿都送去读书,有人说风凉话:“女儿读那么多书干啥?迟早是别人家的,还不如早点帮忙干家务。”妈妈总要非常倔强地反驳:“我生的女儿也要当儿子培养,女儿也一样可以给妈妈争气!”为了多挣钱,在一家集体作坊里上工的妈妈总要求加夜班,晚上把三个女儿安排在床上睡了,妈妈就走了,我总记得门外很黑很冷,天上的星星很大很亮,妈妈踏着夜色走了……冬天的早晨,妈妈回家时,头上常结着一层霜花,好多年了,我总忘不了妈妈白花花的头发和眼睫毛。白天妈妈也不休息,到石灰窑担石头,两毛钱一担,能干的妈妈一天要挣两三元钱。我的妈妈肩膀常常红肿着,手上也总是裂着一道道血口子,记忆中漂亮的妈妈很年轻就老了……妈妈是个连自己名字也不会写的文盲,对女儿千言万语的希望只凝成沉甸甸的一句:“好好读书,你们读到啥地步,妈妈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们读书!”小燕永远也不会忘记送我读书的妈妈。
       三个女儿没有辜负妈妈的期望,都读了很多书。我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这让妈妈很骄傲,但妈妈依然没有放松对我的教育。每次回老家,妈妈总不忘反复叮咛我一些非常朴素的人生道理,比如:“燕呀,知足常乐,平安是福;燕呀,父母养孩子不容易,每个孩儿都是家中宝,你当老师,可得好好教人家的孩子,过去妈咋疼你,你也要怎样对学生……”我不敢有违母命,生活中我是个淡泊快乐的女子,工作中我几乎怀着虔诚的心去关爱我的学生,因此,我获得了平静和幸福。小燕永远也不会忘记给我幸福的妈妈。
       在我心中,世上最高明的人就是我一字不识的母亲,因为她用天高地厚的爱来诠释一切;世上最可爱的人就是我胖胖的总爱唠唠叨叨的母亲,因为语言里没有比母亲更美丽的词汇。母亲,此刻我又深深地想你啊,女儿把心中的歌儿献给你……
       母亲 母亲
       你是蔚蓝的天空
       你是晴日的云朵
       你是夏树你是春风
       你是飞扬的音符
       你是温暖的灯火
       你是我心中
       一切美丽的最美丽
       我爱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