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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赏者]《了不起的盖茨比》的艺术手法分析
作者:秦 静

《文学教育》 2005年 第1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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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茨杰拉德1896年生于美国中西部的圣保罗,在私立学校接受了早期教育,1912年进入普林斯顿大学。1917年离开学校参了军。在15个月的服役期间,他遇到了阿拉巴马州一位法官的女儿姗尔达。为了赢得她的爱,菲茨杰拉德努力写作。《天堂的这一边》的出版为他带来了名利,1920年他走进了盼望已久的婚姻。为了巨大的开销,他一直拼命写作。1925年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在纽约出版。著名诗人兼评论家艾略特称它为“美国小说自亨利·詹姆斯以来迈出的第一步。”海明威则写道:“既然他能够写出一本这样好的书,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写出更好的书。”艾略特和海明威素以苛刻的批评而闻名,这样评价的分量也就可想而知了。
       一战以后,美国进入了一个短暂空前的繁荣时代。“美国梦”使一代美国人眼花缭乱,神魂颠倒。菲茨杰拉德代表着经历过奋斗与繁荣的美国,充斥着欢歌笑语,充满着晚宴、香槟和爵士乐的“爵士时代”。在他的作品中,象征着名誉与财富的“美国梦”成为永恒,他的个人生活也尽显那个时代的风采,使他成为一代人的偶像。他在小说中生动地描述了20年代美国社会躁动不安却又无比沉闷、奢华空虚、人情淡漠的氛围。他纵情地参与了那个时代的豪门艳宴,完全融化在自己的作品之中,栩栩如生地重现了那个时代的社会风貌、生活气息和感情节奏。在沉湎其中的同时,他又冷眼旁观,伤感于“曲终人散”的怅惘,描写战后“迷惘的一代”对于“美国梦”幻灭的悲哀和无奈。人们称他为“爵士时代”的“编年史家”和“桂冠诗人”。菲茨杰拉德成了美国20世纪“喧闹的20年代”的代言人,“20年代的天使”。
       小说采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令人感到亲切可信。作者为小说设置了一个双重主人公尼克·卡罗威。他既是故事的叙述者和评论者,也是小说的重要参与者。他与书中的角色有着密切的联系。他是盖茨比的邻居和可以信赖的朋友,又是黛西的表哥,汤姆的老同学,还喜欢黛西的好朋友乔丹·贝克。
       1. 设置悬念
       作品以尼克的口吻叙述整个故事的经过。在开篇并没有直接出现盖茨比这个主人公,而是采取了设置悬念和烘托的手法,让读者对主人公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在尼克第一次去看望黛西和汤姆的时候,贝克小姐就问他:“你总该认识盖茨比吧?”这个问话包含了预设,即既使尼克谁也不认识,总应该认识盖茨比。这个问话也从侧面揭示了盖茨比的地位与名望。当黛西追问“哪个盖茨比?”时,行文却给读者留下了悬念:“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说他是我的邻居,佣人就宣布开饭了。”
       在尼克返回住处时,发现一个人从大厦的阴影里走出来,“可以看出他就是盖茨比先生本人,出来确定一下我们本地的天空哪一片是属于他的。”尼克本来想和他打个招呼,可“等我回头看他时,他已经不见了。”这里作者欲扬先抑,又一次摒弃了直接把盖茨比展示在读者面前的传统写法,使小说更有吸引力。
       2. 使用烘托手法
       作者在小说开篇多次使用烘托手法来描述盖茨比的地位。例如,“人家说他是德国威廉皇帝的侄儿,或者什么别的亲戚,他的钱都是那么来的。”尼克描述盖茨比家的晚宴,“整个夏天的夜晚都有音乐声从我邻居家传过来。在他蔚蓝的花园里,男男女女像飞蛾一般在笑语、香槟和繁星中间来来往往。”“每逢周末,他的罗尔斯·罗伊斯轿车就成了公共汽车,从早晨九点到深更半夜往来城里接送客人,同时他的旅行车也像一只轻捷的黄硬壳虫那样去火车站接所有的班车。”……“每星期一,这些橙子和柠檬变成一座座果皮堆成的小金字塔从他的后门运出去。”
       在晚宴上大家谈起盖茨比,“有些人早就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事情,现在谈起他来却这样窃窃私语,这一点也足以证明他引起了人们何等浪漫的遐想了。”主人公还未真正出场,作者就用了大量的铺垫来烘托他的核心地位以及他的神秘。
       3. 蒙太奇手法
       小说第三章描写盖茨比家的晚宴时,写道:“人群的变化越来越快,忽而随着新来的客人而增大,忽而分散后又立即重新组合。已经有一些人在东飘西荡……一会儿在片刻的欢腾中成为一群人注意的中心,一会儿又得意洋洋在不断变化的灯光下穿过变幻不定的面孔、声音和色彩扬长而去。”这段描写运用蒙太奇手法,展现了晚宴上的喧闹浮躁,看似奢华的场合下涌动的是敷衍应酬的空虚面容和灵魂。
       4. 幽默手法
       作者在文中多次使用幽默的文笔进行描述,使小说不经意间流露出诙谐的轻松。尼克去汤姆情人的公寓时看到“墙上挂的唯一的画是一张放得特大的相片,乍一看是一只母鸡蹲在一块模糊的岩石上。可是,从远处看去,母鸡化为一顶女帽,一位胖老太太笑眯眯地俯视着屋子。”而到盖茨比家去的客人“总是聚集在一个角落里,不管谁走近,他们都会像山羊一样翘起鼻孔。”话虽简练,却生动展示了这群客人的傲慢与做作。
       5. 讽刺手法
       尼克作为一个旁观者,也是整个事件的重要参与者。在描述晚宴时,他看到“整个空气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充满了脱口而出、转眼就忘的打趣和介绍,充满了彼此始终不知姓名的太太们之间亲热无比的会见。”作者嘲讽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客人聚会时毫无诚意的虚假与做作。这是些什么样的客人呢?“人们并不是邀请来的——他们是自己来的。他们坐上汽车,车子把他们送到长岛,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们总是出现在盖茨比的门口。一到之后总会有什么认识盖茨比的人给他们介绍一下,从此他们的言谈行事就像在娱乐场所一样了。有时候他们从来到走根本没见过盖茨比,他们怀着一片至诚前来赴会,这一点就可以算一张入场券了。” 当问到客人中一些姑娘的姓名时,“她们的姓要么是音调悦耳的花名和月份的名字,要么是美国大资本家的庄严的姓氏,只要有人追问,她们就会承认自己是他们的远亲。”
       尼克也注意到“客人中夹着不少年轻的英国人:个个衣着整齐,个个面有饥色,个个都在低声下气地跟殷实的美国人谈话。……他们最起码都揪心地意识到,近在眼前就有唾手可得的钱,并且相信,只要几句话说得投机,钱就到手了。”物质第一,金钱至上的社会里物欲横流和年轻人实用主义彻头彻尾的表演。
       在花园的舞会上,乐曲演奏完毕之后,“有的姑娘像小哈巴狗一样乐滋滋地靠在男人肩膀上,有的姑娘开玩笑地向后晕倒在男人怀抱里,甚至倒进人群里,明知反正有人会把她们托住。”在另一个大房间里,一个从有名的歌舞团来的人正在唱歌,“她已经喝了大量的香槟,在她唱歌的过程中她又不合时宜地认定一切都非常非常悲惨——她不仅在唱,而且还在哭。……眼泪沿着她的面颊往下流……一碰到画得浓浓的睫毛之后就变成了黑墨水,像两条黑色的小河似的慢慢地继续往下流。有人开玩笑建议她唱脸上的那些音符,她听了这话把两手向上一甩,倒在一张椅子上,醉醺醺地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段段辛辣的文字,从尼克冷眼旁观的角度,讽刺了所谓的“上流社会”聚会的真实面目和这些客人的附庸风雅。
       6. 贴切的修辞手法
       1)比喻:
       作者在叙述中运用了许多丰富生动的比喻,给人物的感情起伏和场景变换增添了色彩。如尼克初次到汤姆家,看到黛西和她女友贝克坐在沙发上,“活像浮在一个停泊在地面上空的大气球”。精彩的比喻暗示了读者黛西是不能让人相信的。
       盖茨比重新见到黛西之后,“他起初局促不安,继而大喜若狂,目前又由于她出现在眼前感到过分惊异而不能自持了。”盖茨比费尽心思,不惜耗以重金,就是为了能够重见黛西,赢回她的心。可是真正见了面,“此刻由于反作用,他像一架发条上得太紧的时钟一样精疲力竭了。”贴切的比喻刻画出盖茨比痴情善良的本性,也为他后来为黛西顶罪埋下了伏笔。
       盖茨比第一次与黛西重逢时伸手去抓她的手,以一种创造性的热情投入了他的梦幻。“不断添枝加叶,用飘来的每一根绚丽的羽毛加以缀饰”。内涵深刻的比喻把盖茨比对“美国梦”徒劳的追求描绘得惟妙惟肖。
       2)通感:
       小说第七章里,尼克对盖茨比说:“她(黛西)的声音很不谨慎,它充满了……”盖茨比回答:“她的声音充满了金钱。”尼克突然领悟到,“它是充满了金钱——这正是她声音里抑扬起伏的无穷无尽的魅力的源泉,金钱叮当的声音,铙钹齐鸣的歌声……”通感的使用确切地描画了黛西奉行金钱至上的本质。
       在尼克和乔丹小姐开车去城里的途中,乔丹说道:“我爱夏天下午的纽约,人都跑光了。有一种非常肉感的滋味——熟透了,仿佛各种奇异的果实都会落到你手里。”通感的运用使纵情享乐的迷惘一代跃然纸上。
       3)双关:
       小说第七章,当汤姆和黛西密谋嫁祸盖茨比时,盖茨比却在屋外担心黛西的安全。他对尼克说:“那上面一切都安静吗?……我要在这儿一直等到黛西上床睡觉。”尼克走开了,“留下他站在月光里——空守着。”一句“空守着”,暗示了盖茨比的痴心和注定空等一场的结局。
       故事结尾处,尼克有一晚看见一辆汽车的车灯照在盖茨比家门口台阶上,“大概是最后的一位客人,刚从天涯海角归来,还不知道宴会早已收场了。”一语双关,道尽了尼克的心酸和伤感,酒食征逐,灯火阑珊,却是曲终人散的怅然。
       7. 象征手法
       菲茨杰拉德用象征手法来揭示人物内心的活动与环境的冷酷。如,码头尽头有一盏绿灯,盖茨比常常在晚上孤独地望着它,伸开双手想去拥抱它——青春和爱情的象征,就像他梦中的黛西一样,似乎要抓在手中,实际上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盖茨比可怜的梦想已经被无情的现实和残酷的人性击得粉碎。
       8. 倒叙手法
       小说在向读者交代盖茨比身份的时候使用了倒叙手法,更增添了小说的可读性和引人入胜的程度。
       结语。菲茨杰拉德以娴熟的写作手法,生动的语言,发人深思的哲理评论,使小说在华丽场景的外表下,始终浸染着淡淡的愁怅、悲哀和无奈。《了不起的盖茨比》是“爵士时代”的一曲挽歌,也成为一部经久不衰的经典之作。
       参考文献:
       1.巫宁坤.了不起的盖茨比(译).北京:译林出版社,1996.
       2.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0.
       3.秦小孟.当代美国文学概述及作品选读(上).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
       秦静,湖北交通职业技术学院教师,现为华中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在读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