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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新干线]“迷失”的诗情(评介)
作者:陈晓明

《十月》 2004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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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琼的小说有着一种对女性命运犀利的穿透力,毫不留情地揭示了女性被损害的命运。《小青的宝贝》是一篇相当精炼的小说,不幸的童年和婚姻,小膏失去了“宝贝”。但小青却是主动出示她的宝贝,这是她赢得男性的法宝,她知道男人热爱她的宝贝。但多少年之后,她才发现,宝贝被这样出示就不值钱了,就不是宝贝了。宝贝要深藏不露,像珍藏古董一样。小说最后揭示的道理意味深长。但这个道理并不是小说真正要表达的主题,重要的是,像小青这样的女性,从童年时代起,她拿什么东西来把它藏好呢?女性的命运不是由道理来决定的,它是一个生活实践的产物。处于小青那样的境遇,她就不可能有什么宝贝,就不可能藏得住宝贝。小说揭示的是处于底层中的女性,她们不可避免的被损害的命运。小说写得随意却错落有致,能突显细节的涵盖作用。一个有意味的细节,演化为一个行动,并且能影响事件情节的进一步展开。这就使得小说在随意的叙述中,有一种持续推进的内在韧性。
       《苏醒》讲述一个女人追寻真挚爱情却总是失望的故事。长发女子经历了多次富有牺牲精神的爱情,但她始终是一个被损害者。盛琼显然对男性带着尖刻的批判态度,在她笔下,男性的本来面目就是道德伪善,在戳穿男性形象的同时,女性的受难史也被同时完成。但盛琼并不想在绝对尖锐对立的语境中来表达二者的关系,而是放置在一种更隐蔽的叙事中,在女性自我追寻的宿命式的境遇中来表达。于是,不难理解,这篇小说写出了一种被淡忘的浪漫,尽管是一种失败的浪漫,但那种内心气质,那种对诗意生活和倔强个性的找寻有一种伸越的力量。那个长发的女人,散发着淡淡的浪漫气息,不是那种激昂的浪漫,而是淡淡的浪漫,唯其如此,这是骨子里的浪漫。一种对内心向往生活的迷失。执着于“迷失感”,是这个长发女子的气质,也是这部小说的一种意味。文学总是起源于失望与迷失,它是生活的迷失,这才有超越生活的愿望,才有那些不能被现实化的祈祷。
       作为中篇小说,盛琼依然可以做到轻松自如地叙述,不需要惊人的事件而能让小说始终具有意味,这显然在于它随意中包含的精细,平实中营造的情境。她的简洁的文字颇能传神,很有表现力。小说的转折很自然。也很有自信。跳跃和推动都显示出舒畅感,具有散文般的淡雅与飘逸。当然,去追求隐藏在生活中的断裂也可以产生某种更有冲击力的效果,但盛琼显然也有能力在平淡中透示出一些锐利,也未尝不能显示出变化的魅力。这与盛琼小说主要表达的那种“迷失感”正相一致,她不是过分地把男女对立起来,把二者的关系建构成一种客观化的历史冲突,而是把它作为女性自身对生活追寻的迷失,而这种迷失恰恰带着一种浪漫。不管是小膏,还是长发女子,都是如此。这种“迷失的诗情”就是她的独到之处,也是她的小说最动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