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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新干线]心怀往事的人
作者:顾建平

《十月》 2002年 第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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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有关啤酒鱼的回忆》和《记一件令人感动的事》中,各有一个心怀往事的人。时间是搭建两篇小说结构的立柱,时间对于小说的重要性在其中体现得再明显不过。《有关啤酒鱼的回忆》里,1992年“小巫婆”小红宣称她看得见未来,而五年后(1997年)独自重游月光岛的苏红和2002年携夫再游桂林的苏红,则分明看得见过去。未来的不可把握和往昔的无法重现,是人类忧伤的起源。在小明与小红年少无忧的热闹和苏红若有所思的恍惚两相对照中,小说不着痕迹地把感伤迷离的基调呈现出来。有这样的氛围、基调也就够了,此前读者的精神没有受到多大的冲击,而苏红幻梦般的故地重游,已经给予读者不少的抚慰。假如真有一个故人重逢的结尾,不但先前的氛围破坏殆尽,而且那几乎就是张灯设座重开宴了,不重新周旋几番便收不了场。
       而《记一件令人感动的事》则不同。叙述者“我”与当年的老蒋曾在一个相当暧昧色情的场合遭遇过,他不会记得我,而此刻老蒋已经以“我”的朋友的男友的身份出现。这样他仿佛是赤身裸体地在聚光灯下表演,“我”和所有的读者形成心有灵犀的共谋,都凝声敛气地看着他,——好戏就要开场了。而实际是,聚会的四个男女以各自深情忆旧的方式,度过了一个预想中本应该激情出彩的夜晚,在场的人物全都退隐了,却让无法对证的“感人往事”跑到前台唱起了戏。这是怎么回事?是作者故意大撒把将一个戏味极浓的故事放了气,以逗弄满怀好奇急欲看戏的读者,还是作者认为生活本该是这样,容不得人们逢场就去作戏、处处皆欲出彩?难道作者也想把“我”对老蒋荒唐色情的记忆与众人对纯情往事的回忆对应放置,以获取不言自明的间离效果?有疑问自然有追问。当然,一般读者不必像我这样逆推式地琢磨作者的创作意图,大家只需要平心静气慢慢读下去,掩卷之后顺带想一想:故事情节设置合理吗?算不算一个有意味的故事?是否真的有几分感动?
       每个人都是背负着一生的往事在生活着,“过去”对于“现在”的意义有多大,真是千差万别。是薄情健忘还是痴情缠绵,全赖各自的天分,情爱之妙,存乎一心。有多少种人生态度,就有多少种小说。所以,有智者说:“小说不研究现实,而是研究存在。”诚哉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