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到繁體中文

您的位置 : 首页 > 报刊   

[散文]武夷听茶
作者:郝敬堂

《十月》 2002年 第02期

  多个检索词,请用空格间隔。
       茶是品出来的,是听出来的吗?写下这个题目,就让人发笑,笑我愚蒙、无知。
       我这个人“邪门”,不该学的学了会了,而该学的却没学没会。比如烟酒,世人都说吸烟饮酒有害身体,家人朋友劝我吸烟饮酒要节制,说也好,劝也罢,依然是我行我素。又比如喝茶,世人都说喝茶有益于身心,有百益而无一害,可我既没听说也没听劝,压根就没学会喝茶。既然是不会喝茶,就不敢妄论“茶道”了。
       金秋十月,我等文墨之徒前往武夷山,一个个兴致满怀,情趣盎然。初来者,为武夷胜景而醉:碧水丹山,交相辉映;峰峦岩壑,秀丽挺拔;四季朝暮,气象万千;天上人间,叹为观止。复来者,为武夷岩茶而醉:飘逸脱凡尘,清馨别有神,不群方足贵,岩石着灵根。热情的东道主拿出武夷岩茶待客,会议室里,休息厅里,席间宴后,总有名茶招待。登名山,望名水,饮名茶,那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那日,登山归来,人困马乏,下得山来,主人在御茶园迎候,在这里煮茶会四方文友。导游说,御茶园是武夷山旅游区最好的茶社了,来武夷山参观考察和旅游的达官政要、外国贵宾常来这里饮茶,这里的茶和这里的山水一样驰名天下。
       御茶园位于天游峰下的九曲溪畔,楼高三层,仿古建筑,点缀在青山秀水间,谐调而雅致。名日御茶园,实则观景台,举首可见插花临水、亭亭玉立的玉女峰,俯首可见山水相映、澄碧清澈的九曲溪,涉目成景,移步见奇。此间饮茶而观景,可谓是人生的一大享受了。
       主人请喝茶,茶是上品无疑,记得那茶的名字叫“大红袍”,一个颇让人费解的名字。(我不喝茶不懂茶,对“茶氏”家族知之甚少,也许是少见多怪。)同行者中有懂茶的,听说以“大红袍”款待,喜不自禁。
       市文联赵主席致辞:“诸位,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今天设茶招待,这茶嘛,多乎哉,不多也,仅有十克……”赵主席不失幽默地讲述“大红袍”的金贵和神秘。“这也太抠门了吧?”在座的客人不止我一个有这种下意识。
       茶艺小姐飘然而至,从赵主席手中接过“大红袍”,徐徐置于壶中,续水、浸泡、洁杯。少许,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茶杯小得可怜而可爱,如同北方人饮酒用的小酒杯,从茶杯看,知道这茶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品”的。我在猜。
       茶艺师介绍说:“物以稀为贵,正宗‘大红袍’,只有六棵茶树,年产茶不到千克,被誉为‘茶王’,是很难喝到的。我们经常能看到和能喝到的是第二代大红袍,其色其质其味并不逊色多少。武夷山岩茶厂除了生产大红袍系列产品外,还有金佛、肉桂、水仙、铁观音等,各有特色,不分伯仲。茶是武夷山的经济支柱产业,年产量达二百六十多吨,远销世界各地。武夷山的茶和武夷山的景一样,醉人,给各位提个醒。”我在记。
       品茶开始了,不会喝茶的我也暴殄天物地要了一杯。观周围饮者,神色各异,可喝得同样投入和认真。饮毕,各有高论,莫衷一是,我不懂茶,静默谛观。
       大凡文人有了茶,聊起来也就多了几分激情和生动,他们一起聊文学、聊人生、聊社会、聊天下,聊那些永远也聊不完的话题。这“聊斋”中自然少不了茶的话题。我在听。
       听多了,慢慢地听出来点茶“道”:中国是茶的故乡,茶是中国文化的瑰宝。沐雨露春风,凝天地精华,谓茶之质;饮天下名茶,做天下文章,谓茶之神;融文化一炉,与世人共品;谓茶之道,扬中华文化,畅中华血脉,谓茶之名。“茶文化”与中国文化一脉相承,息息相通,对于“茶文化”之源,笔者疏才,无法考证,可跨越五千年历史长河走到我们近前的如此缤纷斑斓的“茶文化”,无不让国人和世人关注。
       是夜,月白风清,为了寻找茶山之神韵,为了给家人和朋友带上武夷茶,约几位朋友上街,光顾了一回茶庄。
       武夷山的夜市比不上大都市的夜市火爆,没有林立的高楼,没有穿梭的车辆,街道很窄,霓虹灯很少,一条路到头。店铺一家挨着一家,卖的多是当地的特产和旅游纪念品,其中以茶店居多。
       夜幕将武夷山的灵山秀水遮住了,可勤劳智慧的武夷人却把武夷山的精粹和瑰宝收藏到了一起,在这小小的店铺里向世人展示武夷山的神奇和富有。
       漫步茶庄,浏览那竟相争秀的名茶,感受那馥郁扑鼻的茶香,给人一种心灵的愉悦和文化的熏陶。那精美的包装,那亮丽的名字,给人挡不住的诱惑。大红袍,小红袍,水仙茶王,铁观音,乌龙铁珠,牡丹绣球,白雪公主,金丝银钩,出水芙蓉……一个个被文化包装的名字总给人美的遐想。你到过武夷吗?你喝过武夷的岩茶吗?泡一杯水仙茶王,煮一壶乌龙铁珠,你可以心骛四方,神游八极,武夷胜景飘然而至,海市蜃楼般出现在你眼前。
       在以“可口可乐”为代表的各种饮料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汹涌而来争霸天下时,国人对茶却情有独钟。茶所以为国人所爱,是因为茶有高贵的品质:“天然饮料,绝无公害,延年益寿,提神益思,清心明目,降压防癌。”笔者从茶叶盒上信手拈来几句广告词,窥其一斑,足以看到茶文化的博大精深。“武夷观音,历史悠久,驰名中外,独具神韵,品质超群,滋味鲜爽,回味甘美,提神醒酒,消暑止渴,除烦去腻,减肥健美。”“杭州西湖龙井茶,色绿;香郁滋味醇,形美质优明前芽,历史悠久誉天下。”“上阮娇踞茅上东,得天独厚茶万龙,滋润常得向阳水,萌芽常有甘露风,片片芳香杯杯绿,减肥健身有奇功,天下名茶竟佳誉,龙井识趣让殊荣。”“衣带渐宽终不悔,更忆新效减肥茶。”……或诗文,或绝句,使人未饮其茶,先醉其文。“食罢一觉睡,起来两瓮茶,举头看日影,又复西南斜,乐人昔日促,忧人厌年赊,无忧无乐者,长短任生涯。”瞧这位饮茶者,达到了“乐逍遥”的人生境界。
       有朋自远方来,沏茶以待之,家有茗品时,慷慨以赠之,独自闲暇时,悠然自品之,知音相聚时,畅怀而饮之,或独酌,或共饮,或交友,或会文,茶永远是人们最好的朋友。
       武夷山,不虚此行,这也算是我“听”来的茶道吧。
       责任编辑伊丽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