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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长廊]父母
作者:张道发

《散文诗》 2007年 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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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将相瓷茶碗摔碎在地上
       母亲埋怨我一阵子,咣当一声拉开房门出去了,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我呆在寂静无声的光线里,想着刚才和父亲顶嘴,竟甩出那么重的话,心里的某处开始酸涩疼痛,直到眼眶胀痛得容不下两滴泪水。
       顺着玻璃窗望去,下午的阳光被屋顶和大树遮挡后,化成一抹微凉的阴影,正一点点覆盖院子。
       院墙的一角坍塌下来,缺口处的黄泥草巴是父亲用一天的体力堆上去的,院子中央散落着父亲生气时摔碎的粗瓷茶碗,锋利的碎片白花花刺眼,让我的目光不敢在上面停留。
       一只鸡踮足跳了过去,身后的草叶簌簌作响。
       我回想父亲刚才点着我的鼻梁,终因气极而没能说出话来的悲愤表情,以及他老脸上游动的一条条青筋。
       我突然感到对一个劳碌一生且养育了自己的老人,何止是不孝,甚至充满了罪过。
       此时的父亲一定在另一间屋子里生气,模样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白头翁,旁边坐着不知所措的母亲。她在父亲面前不停地数落我,等到父亲重重叹口气,母亲会忙不迭地给他递一支烟。父亲的烟味和叹息飘过来的时候,我羞愧地将头埋进双膝间,一时忘记了哭泣。
       母亲从乡下摸到县城
       送走母亲,一路沉默着回到租居房,半桌子饭菜,晕车的母亲没怎么动筷子。
       斜靠在床头,发现先前塞给母亲的两百元钱,又被她悄悄放回枕下,旁边还多了些皱巴巴的零钱。我记起吃饭中间,房东曾向我催交过水电费。心。酸得难受。
       在小车站商店门口,母亲一遍遍重复那句话:你在城里不容易……母亲的声音沙哑,红了我的眼圈。车子扬起的灰尘扑打在我们身上,我背过脸去,给母亲买了几个开胃的山楂。
       母亲赶了六十里地从乡下摸到县城,晕车让她几乎吐了一路。来到城里,只是看看我眼下的生活和早年在乡下落下的病痛,跟我说说父亲今年的打算和她养的鸡鸭……母亲轻柔的声音极力掩饰住烦恼。生怕会给我带来不安。一直以来,母亲都是这样。尽管她内心风雨如织。
       约摸过了两小时,我拨通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母亲又去地里侍弄庄稼了吧?这些拖累了她一生的孩子,她没有嫌烦。
       恍惚中,我望见母亲从丘岗归来,裤腿上沾着几星泥痕。她用汗巾拍落身上的草屑,随手掩上院门。
       天黑了,房檐上挑起两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