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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痕处处]玉龙雪山
作者:余利红

《散文诗》 2007年 第0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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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最初落下的雪,史诗般抵达。
       最后落下的雪,保持着语言对大地的震颤,日落之前幸存的一道誓言,横峙在前方。一场旷日持久的等待,满山满野地呈现。
       玉龙雪山,耸立在丽江坝北端,十三个组峰连绵起伏,在蔚蓝的天幕下,似玉龙凌空飞舞。
       玉峰寺、云杉坪、干河坝、牦牛坪、卧鹿坪、冰塔林、蚂蟥坝、古冰川槽遗迹……还有那些为爱而殉情的动人传说,在山峰之上,被雪致命的冷包裹着,雪山有多幽长,梦境就有多深。
       玉柱擎天,玉瑚倒影,密林环绕,草甸舒缓永远悬挂在季节上空的雪,像堆积在一起开放的花朵,完成着一次次装点,一次次热爱,
       2 把亘古以来达成的默契剪成光阴的碎片,在月色丛生的高地追逐生命的流萤,多少世纪过去,钟声陪伴着玻璃般的晨昏,
       有人说,玉龙雪山是滴不尽的泪腺,在阳光最初到达的地方,把一重身世化成千古绝唱:又有人说,玉龙雪山是婉转千折的愁肠,端坐云霄,牵挂着人间的花红草碧。
       我久久驻足,久久凝想:一夜或是一千年,道道花环在注视下提前枯萎,声声颂词在骨堆上留下了一生的阴影,真理对死亡的拷问,往往使长风灌满的灯盏闪烁着暧昧的亮光。而你,多么尖锐的高度,高过人间的一切仰望。多么艰难!多么顽强!在这个大风刮走了鹰翅,鹰翅遮住了光芒,光芒颠倒了黑白的世界。
       3 会有心跳、灰烬、荒凉的道路。也会有吹散渺茫的歌声,牵动发芽的手臂,决堤情感的泪水。
       到底有多漫长,得以使历史停顿或延续?在你我对望的瞬间,已得到大地的明诵和回应。
       今夕何夕,任凭涨满欲望的罂粟花从飞奔而来的地平线上消失在银色的月光下,仍旧蔓延苍穹的幽思和多情,永远保持神赐的部分,将星空低悬处的危崖环抱于心。
       水洗的阳光都凉了,雪的朝飞暮卷会歇息吗?也许存在与失去,是宗教路上找寻的舍利!
       也许仰望玉龙雪山,就是仰望一种信仰的刀锋:也许人生也如此吧,没有信仰的刀锋就没有存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