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与作品］原
作者：皇 泯
《散文诗》 2006年 第0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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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你说 你要去寻源
你不说 你去寻根
源 带三点水
原汁原味 液体的流动
你是在液体里泡出来的
最初的精于和卵子
最后的羊水
都是液体
流动的液体 不腐
黄河是源
长江是源
资江是你最亲近的源
就在你家的水缸里 就在你家乡的麻石缝里 就在你自己的血脉里
在行走中 源是不竭的
渴了有茶水 累了有汗水 悲了有泪水
脚印 一汪汪行走的水
沿着资江九曲十八弯的河道 婉蜒
即使走不动了 情感仍在走
缠绵的 委婉的
不在自己的回忆中 也在别人的忆念里
为什么不说寻根
大家都会这么说 大家都说过了
还要寻么
何况 根是不动的
2
你走的那天
太阳还是那个太阳
小巷还是那条小巷
渡船还是那条渡船
只有资水不是那资水
流动的水 不会等你
3
送别 无须重复千篇一律的语言
祖父的泪滴在波动的资水里 找到一种年轻的归宿
兄妹的泪酸在眼眶里 好友的泪咸在喉咙里 不知是年轻 还是衰老
你的泪咽在心里
泪 是送别的最好语言
4
你走了 再也不回头
回眸的目光会打折扣
5
你向前行 我往后返
同样是用脚印
丈量道路 丈量时间 丈量生命
丈量的幅度 却一个在延长 一个在缩短
6
在三尺高的屋檐下 我们从漏光的瓦缝里企望阳光和雨露
在三寸高的门槛边 我们被偶尔的顽皮绊倒
在三寸宽的木栅栏门内 我们削尖脑袋往外钻
横着的“三”字总像竖起的山一样 压抑着我们
你去寻找三点水的源
我找什么
7
寻找 如同捉迷藏
门后是习惯性的藏身之处
我躲在门后惟恐门被人关上
千年屋是最恐怖的地方
你藏在屋里不怕鬼来作伴
8
世上有鬼么你也不知道
阳光下总有影子
影子不怕人人怕影子
而黑暗中 没有影子
人不怕影子影子也不怕人
秘密总在黑暗中
9
你有一个深藏了二十四年的秘密
你不知道你源于哪一滴水
你想问母亲却始终没有开口
你知道 这是一个无法开启的谜
于是 你才去找谜底